天空中忽然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發出嘩嘩的聲音,街上頓時嘩聲四起,卻不是各自往家裏跑去避雨,而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八卦的聲音大了起來。
“聽說,何將軍府的大小姐尋死覓活想嫁給熙王爺,三小姐沒辦法,隻好求皇上將婚事讓給大小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在鄉野裏長大的就是沒教養。克死了未婚夫還不到一個月,就搶著要嫁人,搶的還是自己的姐夫。如此看來,八成是真的。”
坐在喜轎裏的何絮皺了皺眉,這婦人的嘴巴也實在毒。明目張膽在她的喜轎前辱罵她,語言還如此難聽。
她輕輕掀起轎簾,便看見兩三個穿著麻衣粗布的婦人圍在一起,對著她的轎子指指點點。
可能沒料到她會掀開轎簾,湊在一起談婦女們均是一愣,其中一個婦人心虛之餘最先反應過來,呸的一聲,自以為小聲,卻又足夠能讓何絮聽見,她道:“呸,真是不要臉,還沒到夫家竟然將蓋頭掀了。”
公儀國的八卦氛圍一向濃重,聽到八卦辛秘,旁邊一些人也湊了過來,對喜轎裏的人更加指指點點起來。
“聽說熙王爺長年臥病,隻有參湯吊著命,也不怕娶了個克夫的回去將自己克死。”
“你們瞧見沒有,大小姐果然長得美!”
“嘁,長得一副狐媚相……”婦人還沒說完,便捂著嘴巴哇哇叫起來,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了。
之前另一個說話較難聽的婦人捂著肚子大叫:”哪個不長眼的狗奴才暗算老娘?”
狗奴才?一般的農家夫人會說狗奴才這樣的話嗎?
何絮拇指與食指輕輕一彈,那婦人也捂著嘴巴發不出聲音了。
何絮冷哼一聲放下了轎簾,收起手中還剩下的兩顆銀針。
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是何妍故意找來毀壞她的名聲的人,讓她背負克夫的名聲還不夠?
若不是考慮毀了這樁親事,她會讓自己提前毒發而死,她不扒了這群人的一層皮,就不是她何某人的作風。
何妍,你等著,定要讓你後悔沒一次性將老子毒死。
……
喜房內,當最後一個丫鬟婆子簇擁著離開。何絮輕輕撚起喜帕的一角,瞥了瞥四周,發現沒人,隨手將紅蓋頭拉了下來,她不喜歡什麼都看不見的感覺。
紅蓋頭在空中飄出了一個漂亮的弧度,緩緩的、穩穩的落在一雙暗紅鎏金靴前,那是一雙男子的靴子。
前一刻蓋在她頭上的紅紗巾,這一刻飄落在一個男子麵前。
她愣了一愣,房裏有人她居然感覺不出來了,看來警惕性退步的不是一點點啊。
順著紅蓋頭看去,她看見一張男子的臉,不對,是一張比男子俊朗七分,比女子美麗三分的臉。
男子坐在輪椅上,全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氣息,臉上似乎還掛著生人勿近四個大字。
他白皙的皮膚如同天山上的雪蓮,濃密如扇的睫毛之下是一雙狹長而深邃的丹鳳眼,深邃得仿佛能將人都吸引進他的眼眸裏。
而右眼角一顆朱砂,猶如美人魚的淚珠懸掛在眼角,像是一滴血淚,讓人忍不住心疼。這樣差異的搭配非但不顯得怪異,反而顯得他風華絕代。
風華絕代的男子隻一根大紅絲帶將墨發高高的束起。隨意懶散卻不失貴氣。他身著一件深紫色的華服,全身似有一股淡淡的金光籠罩,總之,他全身都散發著一種叫做光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