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樣的話你一天要說好多遍。”宮無傾不耐煩地說,她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好嗎?
雲上燁低頭,嘴角揚起,透著兩分邪魅,手指撚弄著她垂落臉頰的發絲,那修長的手指仿佛玉骨一樣,聲音低語呢喃,”一天說一百遍都不夠。“
二人一派繾綣,似乎並不將明天的事情放在心上,然而他們心中都明白,即將到來的的事情並不簡單,甚至艱險重重,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第二天,宮無傾吃過早飯,乘車到了凰城郊外,然後下了馬車,朝那一個約定的地點走去,馬夫一甩長鞭子,趕著馬車走了,空曠的荒草地,隻剩下宮無傾孤零零的身影。
她繞過一座叢林,站上一塊刻著標記的石塊,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丘陵,不知道往哪兒延伸而去,她嘴角帶著一抹寒涼的微笑,仿佛地獄深處索命的修羅。
忽然,身邊的樹林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聲音,像是有萬千葉落,宮無傾還沒有看得清楚,腳下的石塊忽然一沉,一時間景致移換,天地之間一片黑暗,她眸色一惕,眼前已經恢複了一片清明,而她置身於一個四合院中,很快有小孩的哭聲傳入耳中。
“小瓏?”
宮無傾辨聽出是她聲音,循著哭聲走去,正屋的門是虛掩著的,她往裏頭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可見的危險,便推開門走了進去,宮小瓏被捆綁著,躺在地上,臉上都哭花了,一雙大眼睛又紅又腫,看到她絕望恐懼的臉上重新有了神采,“三姐,三姐救我,我好怕呀,他們脫褲子嚇我。”
宮無傾心一提,檢查了一下,宮小瓏並沒有受到什麼侵害,看來不過是這些人惡作劇,她眯起了眸子,“看清楚了嗎?他們都是些什麼人?”
這間屋子很大,卻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柱子上的油漆剝落,牆壁斑駁,大塊大塊的紅泥脫落,看上去坑坑窪窪,糊的紙張也早就泛黃,字跡模糊不清。
“嗬,宮無傾,你以為一個小孩子能問出什麼?”
一個粗啞的聲音響起,從側間走出來一個人,身著黑袍,人卻很清瘦,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所經之處有寒氣隨之移動。
仿佛早就預料到會有人出現,宮無傾氣定神閑地為宮小瓏解開繩索,“我來了,把她放了。”
繩索一解開,宮小瓏就撲到她懷中,小小的身子顫抖著,情緒卻逐漸平靜了下來,她的三姐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她開始不怕了,可還是有點擔憂地說,“三姐,這個壞人他說他要殺了你,你要小心呀。”
“宮無傾,你太天真了,我可沒這個心思放過這個小東西,最好是把你們都殺了,以絕後患。”
對方冷聲道。
宮無傾挑眉,慢慢直起身來,目光落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是誰派你來的?”
男子仰首,發出一陣大笑,眼中散發出冷寒的光芒,“宮無傾,你就問閻羅王吧,你手無縛雞之力,這一次,再是老天如何幫你,你也逃不掉了。”
他雙手一拍,四周立刻出現了幾個人影,將中間圍住,個個手持長劍,劍已經出鞘,寒光閃爍,宮小瓏感到一陣害怕,又往宮無傾懷中縮了一下。
宮無傾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要怕,我們很快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宮無傾,“你不會是在說笑話吧?”一個人冷肅道,“我們是要撿你的屍體回去交差,你成了怨鬼,可不要來找我們複仇,大哥,快動手吧,免得有什麼變故,這個宮無傾狡猾得很,也殘忍非常。”
“哼,從此她的狡猾再也沒有用武之地。”
為首的男子揮劍向宮無傾刺去,就在這一個瞬間,屋子內陷入一片黑暗,所有人都感到腳下在移動,耳邊也響起了颼颼的風聲,不過是幾秒鍾的時間,光線乍亮,十分刺眼,數聲慘叫在耳邊響起,鼻邊飄來了血腥味,那幾個黑袍人已經倒地身亡,鮮血流了一地。
一雙手,將宮無傾擁入懷中,“好了。”
宮無傾蹙眉,慢慢睜開眼睛,隻見大殿四周豎起了無數麵鏡子,明晃晃的非常刺眼,護衛們把鏡子撤掉,大殿的光線恢複了正常。
雲上燁關切的神色映入眼簾,隻是,他的臉卻是蒼白的,方才操縱陣法,已經耗費了他不少心力。
“傾兒,你受了驚嚇沒有?”雲上燁檢查著宮無傾,看到她相安無事才放心,宮無傾搖頭,“這樣移換空間,一定很累吧?”
他笑容溫柔,“死不了就可以,你看,我們又回到這個地方了。”
宮小瓏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死人,嚇得驚叫一聲,小臉煞白,差點暈了過去。
護衛們立刻將屍體和血跡清理幹淨,兩名婢女進來,將宮小瓏帶去別院安頓,雲上燁一隻手中還握著一柄劍,劍尖往下滴血,他將劍擲了,走到院中,看著幾乎兩年沒有來過的院子,眸子浮起一抹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