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霖侯府傳到這一代已經衰落,楚顏水的父親十年前承爵,隻是楚顏水的事情大白於人前之後,他一直沒有抬起頭來做人,官運平平,心情一直煩悶,此刻,他看著跪在麵前的女兒,冷哼了一聲,“你還有什麼臉麵再嫁人?”
楚顏水是一個精明的女子,她雖然被關在家中,不得自由,但從來都注重儀容裝扮,皮膚保養得很好,人已經二十八歲,可看起來還像十八歲一樣,仿佛一朵初綻放的花兒,嫵媚的臉上,眉梢蕩著說不出的風情,她一直在等著機會,知道她這般美貌,又懂男人的心,遲早有一天,會有魚兒上鉤的,她要向世人證明,她偷情怎麼的,還不是有人趨之若鶩,還不是可以嫁一個不錯的人家,果不其然,宮銘化出現了,雖然是繼室,但怎麼說也算得上一個正妻而且靖國公府家大業大,嫁過去是享不盡的福分。
麵對弘霖侯的斥責,楚顏水不慌不忙,“父親,您難道要關女兒一輩子嗎?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直計較嚼舌根的才是心思陰暗的無聊人,跟這些人計較反而會拉低弘霖侯府的檔次,父親您說是吧?”
弘霖侯竟然覺得有兩分道理,隻是他嘴角依舊帶著一抹嘲諷,隻覺得這是楚顏水巧言令色。
楚顏水見父親似乎動了心思,眸中波光流動,道,“父親與其把女兒閑置著,不如用女兒去爭取一些利益,女兒得父親養育到這個年紀,本該嫁做人婦,實現聯姻強家,兒女承歡膝下,可惜終究未能如願,心中有愧,還請父親給女兒一個報答的機會。”
弘霖侯眼珠子轉了一轉,開口,”你有這樣的心思,也算是不錯,隻是那宮銘化是克妻之命,你真的打算嫁給他嗎?“
楚顏水見心思就要達成,嘴角浮起一抹微笑,”女兒已經找人算過,宮二爺非但克不到女兒,還會與女兒互為補充,促進家業繁盛,請父親放心。“
弘霖侯沉默了下來,這宮銘化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在禦史大夫跟前如魚得水,楚顏水又有那樣的過往,嫁給一個強盛公府的二爺,已經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跟靖國公府攀上關係,說不定還會利於他升官發財。
這樣好的交易,何樂而不為?
弘霖侯歎息了一聲,“也罷,你說得對,為父總不能關你一輩子,隻是靖國公府還沒有分家,就算宮銘化有這個意思,宮老爺子和宮老夫人那一關隻怕難過啊!”
靖國公府是什麼地位?會看上一個名聲敗壞的女子?還娶進門當正妻?
楚顏水忙說,“所以女兒才請父親拿主意,宮老爺子遠在雲疆,眼下宮老夫人就能夠做主,女人總是耳根子軟,父親多說一些好話,老夫人是會同意的。”
弘霖侯慢慢地飲了一口茶水,這件事他也沒有把握,隻能盡力而為了,不過,如果楚顏水能夠嫁入靖國公府,簡直就是大好事一樁,弘霖侯暗下了決心。
“小姐,弘霖侯府當家的來了。“熙華稟報道。
宮無傾將一枚棋子落到棋盤上,不用問也知道弘霖侯是來做什麼,她道,“盯著一些,把說的話都告訴我聽。”
棋盤上,縱橫交錯,黑子和白字相互嵌錯,亂眼紛繁,卻又大有乾坤,眼看著宮無傾放下最後一枚棋子,雲上燁勾唇一笑,“小毒物,你又贏了。”
宮無傾頓時覺得沒趣,“我說過了,不用讓我。”這樣下著,還有什麼意思呢?簡直就是對她能力的侮辱。
雲上燁挑眉,她已經厭倦他讓她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針,捉摸不透,他笑著道,”你莫要生氣,我不過是略微讓步罷了,主要還是你下棋的本領高超,既然你這樣說,那麼我們就實打實地來一盤。“
“弘霖侯府與靖國公府向來沒有什麼交集,弘霖侯此來定然有要事相商吧?”
老夫人知道對方的來意,麵上不喜,還是命人準備了茶水,招呼弘霖侯坐下。
弘霖侯品了一口茶水,便知道靖國公府的這雲霧茶也是最上等的,清香彌漫在口中,久久不散,弘霖侯府財力有限,進的茶也是質量稍微次等的,他再打量著這間大廳,隻見布置得富麗堂皇,處處透著貴氣,在恰當的位置還擺放著價值連城的古董,讓人大飽眼福,與之相比,弘霖侯府就小氣得多了,也寒磣了不少,畢竟他隻是一個上不得朝堂的五品官員,祖輩曾經有過輝煌,但到了他這一代卻無可挽回地衰落了下去,楚顏水是其中一個原因,可弘霖侯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她身上,想來不由得一陣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