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個黎家!”
趙夫人嘴角橫肉抽搐,臉色鐵青拽起趙婉婉,“既然黎家不識泰山,我等告辭!”
趙婉婉眼神仿佛淬了毒汁,縱使不甘,也隻得狠瞪黎姝一眼後被拉著離去。
方晴心底不喜,深吸好幾口氣才忍下肉疼,對黎姝勉強笑道:“姝兒啊,那好歹也是忠義伯府夫人,日後兩家還要走動,你怎能這麼魯莽。”
黎姝眸光淩厲,如炬般直視過去。
這位二伯母出身小門小戶,平日隻在府裏耍耍威風,到底還是不懂行事規矩。
她諷刺的輕彎紅唇,一字一頓:“二伯母可知,此事太子尚未表態,倘若今日你收下趙家的賠禮,便是與太子作對!”
“況且,日後趙家說不定將閑話一傳,坊間輿論輕易便能影響你兒子的科舉,父親與二伯在朝為官也必受牽連!這些利害豈是一些金銀珠寶可換?”
黎珩雙腿有疾,方晴早就惦記著自己兒子接手將軍府的家業,一聽這話臉都嚇白了幾分。
但這話雖說在理,黎姝一個小輩卻憑什麼敢對她呼來喝去的?
方晴眼底浮起絲鬱氣,強扯出一個慚愧的笑來,自責嗔道:“姝兒言之有理,是伯母心思單純,沒見過這般爭鬥,險些誤事了。”
合著就指她內心陰暗唄?
黎姝冷笑,不欲搭理,轉身要走時,又聽方晴忙不迭的開口問。
“話說昨日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太子直揚言要退婚,伯母心裏那個跳啊,莫非姝兒真與太子無緣了?”
黎姝腳步微頓,這才想起,方晴還有個女兒黎柔。
以前她就沒少讓黎柔跟著原主身邊,在太子麵前晃悠。
這如意算盤打得,就差將女兒直接送到太子府上了吧?
黎姝掀了掀眼皮,哀愁般的歎息一聲:“二伯母不知,我倒是想退婚,可那太子一個勁的誇讚我天上有地下無,無人比擬,說什麼也不願退,我也是無奈啊。”
方晴胸口一抽,臉色霎時如吃土般憋悶難看。
黎姝好笑的勾唇,揮了揮手恣意離去。
她還有一場好戲要奉上。
回屋換衣裳時,秋竹不解的過來服侍,“小姐要出門?”
黎姝讓她為自己簡單挽個發飾即可,看著鏡中那張姝麗脫俗的臉,漫不經心的嗯了聲。
“去趙家吊唁。”
趙婉婉狀告大理寺,一大早來尋她不痛快,她又怎能不回禮?
黎姝笑得冷冽滲人,讓秋竹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
小姐,變了!
趙家門前,已上掛白帆,籠罩著哀戚壓抑。
黎姝走進靈堂,趙家眾人看見她皆吃了一驚,趙夫人與趙婉婉更是刹那攥緊了指尖,不善的盯著她。
她竟然還有臉來?
趙老爺忠義伯臉色陰沉,心下不喜,卻礙於將軍府不得不迎,擺手示意眾人不可輕舉妄動。
“黎小姐能抽空來為小女吊唁,想必小女九泉之下也能安心合眼了。”忠義伯皮笑肉不笑道,任誰都能聽出話裏的陰翳。
黎姝好似並不在意,對已逝之人上香鞠躬,毫無差池,隨即她眉目透露著惋惜,大方的看向忠義伯。
“趙大小姐芳年意外故逝,我也痛心難安,隻是,趙大小姐死得蹊蹺,若真想她安息九泉,恐怕還得尋出幕後凶手,還她一個公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