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眾臣揣測哪位官員出使烏桓,果不出楚得所料,太子任命沈階赴烏桓談判。
任務有三:一為兩國和親,二為邊地商貿,三為暗訪劍南,查探阮護軍隊動靜。
杜窈窈聽聞消息,帶著銀葉幫沈階收拾行囊。
烏桓位於大楚以北,冬季漫長,常年大半處於嚴寒。
京城此季春暖花開,烏桓可能冷風寒雪,杜窈窈指著幾件狐裘披風,“這些,都包起來。”又翻出兩雙皮毛靴子,“這也得裝上。”
銀葉手腳麻溜把東西填進箱子。
“窈窈這麼盼望我走呀?”沈階下值,杵在門邊,看房中兩人忙活。
一聽這話,杜窈窈放下手中的衣物,輕啐,“好心當做驢肝肺。”
沈階使個眼色,銀葉退下。他走到杜窈窈身邊,拉起她的手,“窈窈,我舍不得你。”
該不會想她陪同吧?書中沈階出使烏桓,攜紅萼,回程途中還順道回趟公主的家國。
杜窈窈不想去。烏桓此行跋涉千裏,環境惡劣,她身子嬌弱,容易添亂。關鍵沈階帶她,肯定不能光明正大,估摸得扮個小廝或婢女,白天黑夜地伺候他。
日日相對,旅程無事,他少不得在她身上發泄精力。
天天勞累,誰想啊!
她巴不得他走後,落一段時間的清淨呢。
原文沈階出使烏桓,一路順利,無需她出謀劃策幫忙。
杜窈窈心念百轉,回握他的手,“我也舍不得你,可你要辦公差,我一個婦人跟去累贅,別提幫襯一二。”
沈階何嚐不知,他今天在禦史台翻來覆去想了一天。怎麼想,怎麼不放心把杜窈窈留在京城。
永寧侯府宣判流放的事已定下來,正式啟程需要五月。現在四月中旬,他一旦離京,她的任何變動,便不能盡數掌握手中。
楚得的話像一道驚雷,不知什麼時候會在炸在頭頂。
“杜窈窈舍得宋行楷去苦寒地區嗎?”
“成婚的婦人夜奔情郎的少嗎?”
“哪天死灰複燃,做出點什麼……頭頂一片綠。”
加上那晚宋行楷和杜窈窈一家四口的溫馨、和他倆無恥苟合的夢。
杜窈窈如此聰明,她真想做什麼事,再多的暗衛攔不住她。
必須帶在身邊。
沈階若無其事地笑道:“一來一回幾個月呢,窈窈不擔心我被憋壞?萬一我在路上,讓哪個好色的小姑娘騙去身子,吃虧的不是你這個正室?”
借口!杜窈窈想翻沈階白眼。成婚三年,有兩年沒怎麼做,沒見他某功能損壞。誰能騙他啊,他不把人家小姑娘哄得團團轉,那就阿彌陀佛了!
他不放心她和宋行楷是真。
小心眼的男人。
杜窈窈推脫道:“幾個月你就守不住,那說什麼想要和我的孩子?女子懷孕一年半載,照你這樣,我要挺著肚子,你還想從外麵納小的回來?”
“我哪裏敢,窈窈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沈階聽出杜窈窈是故意指責,他索性直言,“我不放心你一人留在京城,想走哪兒帶哪兒。”
“怎麼好意思說哦。”杜窈窈撇嘴,在外位高權重,叱吒風雲,回家變成小醋壇子。“你是不放心我和宋行楷吧。”
“你想讓我放心,就得跟我走。”沈階態度堅決。
杜窈窈不弱於人,“你要相信我,就留我在京。”
兩人爭執無果。
終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待沈階出發那日,杜窈窈一睜開眼,發現自己穿著寢衣躺在行駛的馬車裏。
車室寬闊,一張兩人可臥的榻,並小幾書架,銅爐茶具,日常所需足夠。
“我、我……”杜窈窈詫異。她睡得再死,沈階抱她,她居然一點知覺沒有?
“給你用了點迷香,”沈階解惑,拿來一套樣式簡單的女裝,“怎麼睡那麼久?”
既來之,則安之。杜窈窈打個哈欠,“什麼時辰了?”
“下午申時。”沈階掀開銅爐上溫熱的粥,催促,“快穿好衣裳,洗漱吃點東西。”
使臣一隊有護衛、醫師、廚娘,唯獨年輕女子稀少。
杜窈窈奇怪,“怎麼不給我男裝?”扮小廝,比扮婢女好。
一般官員遠行,多帶隨侍婢女,其作用簡而言之:有事婢女幹,沒事……婢女。
杜窈窈想給沈階留三分顏麵,別整得眾人視他為好色之徒。抑或假公濟私,與夫人風花雪月,無心差事。
“男裝需要裹胸。”沈階瞄過她胸前的高聳,一本正經地道,“你太大,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