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定小心翼翼地上來,然後輕輕地蜷了腿躺下。
身體一動就觸到了她的身體,那過電一樣的感覺立即就傳遍了全身。人生還真有一些想不到的意外,除了做夢,誰會想到突然就和這樣漂亮的女子睡在了一個床上誰會想到自己突然就有了這樣一個讓人興奮的秘密這樣一個秘密裝在心裏,即使再不往下幹什麼,那也是一生的最大幸福。
劉安定從心裏醉了。那年在西藏支教,同屋是一個姓高的支教老師,寂寞時,老高總要講他的愛情故事。其實老高的愛情故事並不複雜,就是他深深地愛上了一個同學,越是愛得深越是不敢表達,直到大學畢業,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後來想得發瘋,他便一次次地去找她,到了她工作的單位,又沒有勇氣去見她。有次她發現了他,她問他有什麼事時,他一下哭了,而且是痛哭失聲。這一哭,他卻把對她的愛慕思念全倒了出來。誰知她卻平靜地說她已經結婚了,而且丈夫很不錯。在心灰意冷中他也結了婚,但心中的那份對她的思念沒有絲毫的減輕。實在難以抑製這分感情時,他便一封封地給她寫信,但他自始至終沒有得到她的一句回答。每次講完,老高都要品味議論一番,然後竟不無得意地說,人生能有一份生生死死的愛,那是一個人最大的幸福,這種幸福是一種發自肺腑的激情,也是來自生命底層的一種衝動,它讓你要死要活地興奮美好,也讓你要死要活地難受苦惱。他說這種愛的幸福屬於天意,隻可降臨,不可強求。如果人一生遇不到這種生死相愛,不管你多麼富有,那這輩子也算白活了。雖然老高的話有點奇談怪論,雖然老高每次都是這幾句話,讓人聽得寡淡無味,但每次聽完,他都有一點羨慕,也找到了和人家的差距,不由得就想自己。妻子宋小雅是恩師的女兒,是在恩師家裏認識,經恩師撮合然後結婚的。在這之前,他好像沒有啟蒙,對任何女性都沒有產生過感情,更別說愛慕。認識宋小雅,也隻是覺得人家是教授的女兒,人家肯嫁給一個農家出來的窮小夥已經不錯,便積極努力去完成結婚這個任務。和妻子的認識過程也很短暫,她的父母說結婚吧,便結了婚。他記得很清楚,婚前他們的身體一次都沒接觸過,好在他是學產科的,他知道新婚之夜要幹什麼,但她卻害羞害怕,裹了被子不讓動她。這時的他雄性才被點燃,他脫光了自己糾纏不休。說來好笑,妻也是沒有啟蒙,她偷看了一眼他的下身,然後驚訝地說他有疝氣。他搖頭否認。她指一下問為什麼這麼大。他恍然大悟,他明白她隻見過小孩的,以為大人和小孩差不多。他向她認真解釋,說不信你就試試,她才帶著好奇心同意試一下。和老高比,他就有點悲哀。他覺得刻骨銘心的愛情他這輩子不會擁有,連豔遇也可能不會降臨。但誰能想到突然就和這樣美麗的女子睡到了一個床上。也許這就是天意,是那種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意將要降臨到頭上。劉安定摸摸自己的心,確實跳得很厲害,仔細感覺一下,這種心跳激動和說不清的感覺確實是從來沒有過的,他知道這就是那種刻骨銘心的愛。難道愛神真的降臨了他伸伸腳,再次真切地觸到了她的後背,並且通過腳趾,將這一切真切地傳遍了全身。他不禁渾身一陣戰栗。
接下來怎麼辦如果失去這個天意,無疑要留下終生遺憾。應該像老高那樣執著,但不應該像老高一樣膽怯。他伸伸手,又不知該怎麼辦。他覺得自己真的有點下流,還有點乘人之危。如果人家翻了臉,以後就連普通朋友也做不成了。他還是將手縮了回來。
月光很好,透過窗戶一片片照了進來,將屋裏照出許多光影。劉安定一次次想翻身,又一次次忍住。愛情確實是讓人神魂顛倒坐立不安苦澀難辨。突然何秋思翻了個身,並將腳長長地伸到了他的臉前。她確實是睡著了。他輕輕地抓住這隻腳。腳像牛奶樣潔白,像絲綢般滑潤,腳傳出的溫暖水流樣蔓延到了他的全身,使他的手和心都止不住一起流動。他想伸嘴親親這隻腳。嘴剛伸上去,突然有一股烈火要從體內噴發,要將他整個熔化。他將整個臉貼到了她的腳上。
他順著腿向上摸去。她突然動一下,然後將腿收了回去。她輕聲問:“你沒睡著”
劉安定一下跌回到現實中。他尷尬一下,然後用玩笑的口氣小聲解嘲說:“身邊睡這麼個大美人,我又不是太監,哪裏能睡得著。”
何秋思半天沒有聲響。他清楚她是感覺到撫摸才醒來的。他想知道她生氣了沒有,她究竟怎麼想。劉安定解釋說:“其實我是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何秋思問夢到了什麼,劉安定說:“我夢到我抱了一個麵包在啃。”
何秋思笑出了聲,然後小聲說:“你真幽默,也許你是餓了,才做了這個怪夢,麵包的味道怎麼樣。”
劉安定尷尬地笑笑,說:“還沒吃到口就醒了。”
何秋思坐了起來說:“我睡醒了,坐一坐,你累了,躺平了好好睡一會兒。”
她可能是有了意見。劉安定也坐起來說:“你是病人,我還是在凳子上坐一坐好。”
何秋思一把拉住他,說:“咱們繼續睡吧,沒事,我是怕你不敢伸腿拘束,你放心睡吧。”
重新躺下,劉安定更沒一絲睡意,但這次他不敢再造次。他想,如果再有動作,就不好解釋了。他雖可以阻止手腳的動作,卻沒法克製心裏的想法,就這樣,劉安定的內心一直折騰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