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擂了嶽文平一拳:“你找到感覺了?真得是你想要的?”
嶽文平笑:“說實話嗎?說實話,就是有感覺,否則我早一腳踹了她!”
周飛:“那就結啊?趁人家審美觀和判斷能力還沒成熟,早點把生米煮成熟飯!”
嶽文平:“人今年剛大一,才滿十八周歲,就是要結,黨和國家也不同意啊!”
嶽文平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下四周,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快速地塞到周飛的口袋裏:“快收起來,別讓你老婆看見了!”
周飛疑惑道:“神叨叨地幹嘛?你剛不是給我們家狗蛋一個了嗎?”
嶽文平若無其事地笑道:“秦芳讓給的,昨天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她跟我在一起喝茶!”
周飛掏出紅包又往裏麵塞了兩百塊錢,遞給嶽文平:“你幫我帶給她小孩吧!”
嶽文平:“她沒小孩!去年離婚了,多半因為這個事!”
周飛:“不會吧?看起來她很幸福啊?”
嶽文平:“幸福個屁!工作也辭了,現在開店賣花,上次你回來有看見她老公嗎?”
周飛仿佛在聽一個好不相幹的人的消息:“好了,回去吧?”
嶽文平卻拉住周飛說道:“今天晚上我們聚聚,不耽誤你多少時間,就在醫院門口的飯店!”
周飛:“不要叫秦芳,沒有意義!”
嶽文平苦笑:“不叫,堅決不叫!我那個小秘書也不帶!就咱哥倆敘敘,算是欠你丫的!”
送走嶽文平和他的小女友,回來淩雁忿忿道:“嶽文平那個老婆那麼小啊?你們男人真是的,都喜歡老牛吃嫩草!”
周飛大笑:“誰跟你說是他老婆了?那女的是他侄女!”
淩雁顯然很不滿:“人家小女孩自己跟我說是他老婆,一看你們就不懷好心!”
這天晚上,兩個兄弟終於單獨坐到了一起,嶽文平一改嘻皮笑臉地作風,仔細問起了老朋友的情況,因為,這個人精已經看出來周飛過得並不開心。周飛起初還有點藏著掖著,講半句留半句,這不是他的作風,也不是他故意裝出來的,他怕老朋友會有什麼想法,經曆了胡亮的事後,他已經發誓不再輕易跟人談起自己的困難,他不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包括自己的至親至愛和摯友!
要說周飛肚子裏真有一條蛔蟲的話,那麼這條蛔蟲一定是嶽文平的化身!他太了解自己這個朋友了,比任何一個人都了解!雖然過了這麼多年,大家已經有了太多的改變,但一個人的本質終究是很難變的,嶽文平看透了周飛的本質,不變的本質!對周飛的閃爍其詞,嶽文平很不滿,終於忍不住用力地放下酒杯,很生氣地說:“周飛,你小子我已經忍了很久了!你一直就沒把我當作朋友,沒事就不打電話,回家也不告訴我,更不跟我說實話!我怎麼就那麼賤?非要把熱臉往你那冷屁股上貼?”
周飛窘得臉通紅,眼前的這個老朋友讓他感動,已經不隻一次這樣感動了,但這次感動讓他有點手足無措,有點像犯了大罪,周飛哽咽道:“你知道的,我早就把你當作了我最好的朋友,一生一世的朋友!”
嶽文平甩甩頭:“我看不出來,我看到的隻是你一直在應付我!你的情況我早就知道了,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一直等著你在向我傾訴,等著你向我開口,可是,今天如果我不逼你,這輩子,我也聽不到你嘴裏的真話!”
周飛還在申辯:“我不是沒想過找你,相反,兄弟一遇到困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可是我不敢開口,我害怕破壞了我們之間這難得的友誼!”
嶽文平依舊火氣衝天:“你情願給那個姓胡的白眼兒狼打電話,也不找我,我跟你的關係,姓胡的能比嗎?是朋友,是個人,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在掙紮而見死不救?”
周飛還想辯駁,嶽文平已經非常不耐煩地揮揮手:“算了,你那些狗屁歪理比我多,今天我非要等著你開口,你不是要麵子嗎?你得罪我了,我今天就要把你那個麵子撕得粉碎!你開口吧?我等著!”
周飛閉著眼睛低著頭,他不知道從何說起,嶽文平燃起一支煙,盯了周飛好久,終於長長歎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我不會為了你拆房子賣瓦,更不會為了你放棄現在優越的生活,他也不值得我放棄!我手頭隻有十幾萬塊錢,而且也不打算全部給你!”
嶽文平說完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裏摸出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CD扔給周飛:“卡裏整整十萬,密碼是你去深圳那一天的日期!三年還我,我不要利息,但你不能少我一分錢!這張CD是我下載的軍號聲,記得當年送你去上海前我跟你說過的話:軍號已經吹響,衝吧兄弟!攻城掠池,一往無前。還有,不要忘了你當年對我的承諾,總有一天要風風光光地回到這片土地上!”
周飛抬起頭來,已經淚流滿麵。
他站起來,平生第一次情不自禁地摟住了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