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重任的杜超,輕裝上路,風塵仆仆地趕往河南。這一路上,杜超都在回想著他與肖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這個少尉警官怎麼也不相信,當年和他並肩戰鬥,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為何在離開部隊後突然變得如此窮凶極惡。他更在感歎造化弄人,如果當年肖克心態放平穩一點,耐心一點,今天,他就會跟自己一樣,繼續為祖國、為人民揮灑著青春與熱血。
杜超很清楚肖克的性子,這是個性格偏執、好出風頭、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家夥,他有著常人無法企及地堅韌。這種性格造就了他堪稱輝煌的軍旅生涯,同樣也毀了他。
想到那份內部通報,杜超有點不寒而粟。如果肖克真得是那個嫌疑犯,那就太可怕了,他那一身本領,曾經在特勤部隊令犯罪分子聞風喪膽,如今,卻成了一個極度危險地人物……。
杜超不知道,當自己真得要麵對這樣一個曾經情同手足地戰友的時候,他要如何選擇?是要和他兵戎相見、拚死搏殺?還是要高抬貴手,放他一條生路?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杜超死勁地搖搖頭,肖克是無辜的,一定是無辜的!他真希望肖克是被冤枉的,畢竟,到現在還沒有找到目擊證人,可以證明是他行凶的。
淩晨四點鍾,一襲便裝的杜超頂著凜冽地北風,走向了鄭州火車站廣場。最早一班開往蒿山的旅遊巴士要六點鍾,為了避人耳目,杜超坐上了一輛拉客的紅色夏利車。
三十多歲的司機,看上去顯得有點狡黠,杜超從一開始就對他有點反感。司機絲毫不介意杜超的冷漠,一路上嘮嘮叨叨,賣力地向杜超宣傳著這裏的名勝古跡。
車上高速後,一直閉目養神的杜超才主動開口問道:“師傅,您哪裏人啊?”
司機脖子一仰,一臉自豪地說道:“我們家就在少林寺附近,您要去那裏,我給你當向導!”
杜超皺了皺眉頭,不再言語。
司機討了個沒趣,從車內的後視鏡裏看了幾眼杜超後,突然問道:“兄弟,你是當兵的吧?”
杜超下意識地點點頭。接著又遙頭說道:“你從哪看出來我是當兵的了?”
司機笑了笑,用很肯定地語氣說道:“你肯定是個退伍兵,而且不是本地人,應該是來找戰友的!”
“不是,我是想來少林寺拜師學藝的!”杜超沒想到,自己第一次一個人出來執行任務,而且還是秘密偵察任務,就被一個普通的司機給識破了。
這個司機好像認定了杜超就是一個退伍兵,話題引到當兵的身上,又打開了話匣子說道:“我們那當兵的,個個都是好樣子。我表弟到了部隊沒過一個月就被調去當特種兵了,現在已經當上了小連長。”
杜超心裏“咯噔”了一下,按照這家夥的說法,肖克應該跟他同在一個縣城,說不定在他這裏還真能聽到一點兒消息。
“特種兵是幹什麼的?是不是特別能打?”杜超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聽到杜超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司機有點懊惱自己的判斷失誤,立馬換了一副麵孔,牛氣十足地說道:“你講得不錯,特種兵就是特別能打!”司機說完,又從後視鏡裏瞄了一眼杜超說道:“像你這樣的,十個八個都近不了他們的身!”
杜超一臉仰慕地繼續問道:“那你們離少林寺不遠,肯定出了不少特種兵。”
司機一臉得意:“我們那的人,從小有習武的傳統,隻要走出去的,都能混出個樣子來。就拿我來說,雖然混得很慘,但在鄭州火車站這一帶,還沒人敢碰我。其他地方的司機,跑這條路得先問問老子答不答應。娘的,誰要是惹毛了老子,我廢了他!”
司機雖然說得是普通話,但河南口音很重。杜超這會兒徹底來了精神:“大哥,您跟我說說,你們那都出了哪些牛人?”
“遠得咱不說。”司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說道:“咱隔壁村有個在特警部隊當兵的,九五年去的,退伍後在外麵混了不到一年,就開了輛桑塔納回家,還給村裏的小學捐了五萬塊錢。”
“那他是幹什麼的啊?這麼有錢?”雖然司機有點吹牛,但杜超幾乎可以肯定他說得正是肖克,於是接著引導道。
“聽說被一個鐵礦的老板重用了,那老板給他一年開二十萬塊錢,到底幹什麼我不知道。這小子家就在我們隔壁村,家裏雖然很窮,但從小就沒人敢欺負他。我估計,肯定是給老板當保鏢!”司機搖頭晃腦地說道。
果然是肖克!司機說的那個老板,已經被肖克殺死了。根據公安局掌握的情況,這個老板應該是涉黑後,利益分配不均,才被肖克捅死的。同時被肖克殺死的還有這位老板的一個司機和一個保鏢。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杜超繼續問道。
司機有點不高興了:“我怎麼不知道?兩個月前他還回來過一次。走得時候,還是我開車送他到機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