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的是尚書省這六位尚書。刑部尚書賈洪剛一臉怒意:“老丁,你嘴一歪歪就能定的事情,把我們牽連上幹什麼?”
丁鐵儒臉色青紫:“埋怨我有什麼用?找天子去說啊?那七位老大人也是,快點看看就得了唄!又不是生孩子,哪需要一點點等時間!”
正說著,就聽裏麵一聲輕斥:“你禮部的事情麻煩我們七個老家夥,你還一肚子怨氣!能幹不?不能幹讓位置!老丁,進來!”
丁鐵儒一樂:“劉首輔教訓的是,我們不是著急嗎?都半夜了,我們不睡覺也得讓皇上睡覺吧!”
劉一喬坐在地麵上,看著麵前一撂“抄卷”:“基本定了,但有一個拿不準,論起揣測帝心,你當仁不讓,看一下這小子放在哪兒?”
丁鐵儒接過一卷,上麵的名字讓他一愣:“黎宏?他有什麼特殊嗎?難道前一百名沒進來?”
次輔黎寶機樂了:“沒進來就好辦了,扔在九十多名,誰也說不出啥!問題是,這小子在前五名,我們就不好確定他放在哪兒合適了?”
丁鐵儒把其他四張卷子翻了出來,看了一會兒道:“他算是我師侄,我做主,排在第五,回頭我向老朱解釋!”
黎寶機點頭:“這就好,怕老朱找我們幾個算帳啊!最主要的,他可能是皇家女婿啊!一般來講,應該不進前百才對,但那樣的話,容易引起別人不滿!”
眾人都明白,前百名派到縣裏,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想不離京,隻能把成績向後排了!
反正一千名以內都是進士,有什麼關係呢?尤其是京城子弟,哪個還看中前一百和前一千之間的名次?除非能排進前十名才會睜眼細看!
眾人把名單排好。首輔劉一喬忽然睜眼:“用不用把名次顛倒黑白,讓百名以外進入前十?”
其他七人一愣,半天無語。儒家講究的就是公正,劉一喬的良苦用心大家理解——怕真正的儒家後起之秀引起“有心人”關注,增加他們的危險!
好一會兒,丁鐵儒搖頭:“不經風雨不見彩虹!這些人名滿天下,偶有一兩個排在百名之外,天下信服,如果換了大部分,會讓有心人猜到!自然而然,就是最好!”
大家點頭,把名單傳到五位尚書之手,他們又認真翻看一遍,然後提出一些調整意見,不外乎把一些相中的人才留出來,以備六部之需!
比如孫健,雖然名次在一千名之外,但戶部早就相中了,於是把他提了進來!而天地壇弟子則被“扔”出一個!
反正他們在哪兒都是修行,幹脆回中聖城去吧!
諸如此類的,整整換了十五六個!而前麵的人員,也被置換了不少名字!
名單轉到內閣七人手中,又變換了一些,最終送到了“門下”三位大儒手中。
他們略看了一遍,問了十幾個人情況,六部尚書直言不諱。反正也不是因私之事,都是提前就通知過內閣,甚至門下省也早就清楚!
三位大儒提出幾人品行問題,調整後,終於通過中書省,遞到了皇帝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