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的小路漸漸向山上延伸,一棵棵野生朱丹沐著紅日,顯得極為嬌豔。兩側的蕙刺青稞,手指蓋大小的淡藍小花,金蕊吐著點點芬芳,引得蜂蝶飛舞,給蕭蕭秋意中平添幾許生機!
“四哥,你說我一個秀才,去見山中英雄好漢,他們會相信我嗎?我吃喝不愁,僅僅為了學習太平道術,就……我怕他們不信,萬一砍了我,真不值啊!我…我不去了吧!”
“羅秀才,你已經在黃天像前磕了頭,敬了香,名字列入了名冊,誰敢說你不是太平道眾?你以為我們願意帶著你這個累贅,還不是山上的劉大能,說缺少一個出謀劃策之輩,所以咱們才帶上你!”
“四哥,你的意思是,小弟會成為軍師?太好了,男兒縱橫四海,大丈夫當封王拜相!要不是該死的郡守抹了我的名字,我也成為縣令了!哎!既然唐明帝國不公,我就還天下一個公道!”
滿臉橫肉的大漢走在前方,回過頭來:“老四,快點!還有上百裏山路呢,天黑前還要趕回來,可別耽誤時間!羅秀才,到時候你可別忘記咱們兄弟是你的領路人!”
又走了一個時辰,大漢幹脆扛起羅秀才,一路狂奔過去,終於在日頭快近午時,到了一個山嶷處,幾十個大漢攔住道路,詢問好幾個問題,才放四人進山!
陡峭山峰間,石寨正中,七個剽悍大漢臉上繡著字,一個個怒瞪雙睛,盯著羅秀才:“你姐夫是知縣?你會當盜匪?來人,將這個朝廷派來的奸細砍了!”
未等其他三個青衣漢子說話,羅秀才撲騰跪地:“不要啊!我姐夫雖然是知縣,但我是在應天府參加郡試落榜後才投靠他的!要不是因為太平道可以修煉仙法,我才不會與你們為伍呢!”
坐在中間的大漢也不說話,一揮手,四五個盜匪衝上來,提起羅秀才就走,不管他殺豬般的叫聲!
“坐吧,三位,我們已經得到了江塘府兩個舵主和左右護法通知,今天晚上夜半趕到長竹縣,以此縣為基礎,順勢而起,轉戰應天府,那裏已經民怨極大,隻差一點火候!”
被稱為四哥的瘦小青衣男子指了指外麵:“那個羅秀才真有問題?他可是我們看著加入的,已經近兩個月時間,一般不愛說話,但修煉道法極快,而且能引動黃天像前的香火,應該是極虔誠的表現!”
中間大漢擺手:“不論真假,一頓殺威棒是免不了的!要不然,他怎麼知道這山頭上誰是大哥!尤其是要用他當軍師,如果這點膽量都沒有,一打就尿,還用他做什麼!”
外麵跑進來一個壯漢:“這小子是個慫貨,還沒等打他,就把小時候偷丫頭的事情都說了!他還供述,他姐曾經幫他行賄淩知府準備明年在本郡考舉人,結果淩知府成為郡裏祭酒,來了一個殺星般的黎宏,讓他的打算完全落空,所以才信奉太平道的!”
壯漢奇道:“我雖然不讀書,可也知道祭酒就管中舉之事,他怎麼放棄科考了?”
幾人都搖頭,顯然並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節!
很快,羅秀才被提了回來,他滿臉淚水,跪地求饒,聽聞大漢問這個問題,馬上哭道:“你們不了解過程,我不是江塘府人氏,要想參考,除非祖籍在此,或者在府學上學,可這兩樣,現在都行不通了!你說,我姐夫一個小縣令,怎麼可能還有其他辦法?這個該死的黎宏,我恨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