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越來越灰暗,整個戈壁大漠黃沙飛騰,月亮漸漸躲進了雲層,遮擋在無盡的悲涼之中。
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輕,矗立在“糧袋”後麵抵抗的東魯軍隊,早就累得不行。兩名幼稚臉龐的少年士兵將扛著的銅狀物一扔:“太沉重了!這家夥是聖器嗎?怎麼一瞬間就把對方燒成灰?咱們東魯國什麼時候有這麼厲害的武器啦?如果一人裝備一個,唐明帝國都不是咱們對手!”
“拉倒吧,這是咱們出發前剛剛運到的,我猜是上麵製造的!我為什麼不讓你喝酒,就是怕你說漏了嘴。你沒看那個異族女人嗎,連盧鼎將軍都入了轂。幸好雷將軍早就預料到此行不會一帆風順,所以提前有了防備……”這個少年嘴角上的胡須剛剛長出來,卻顯得穩重許多,他一麵用手指著天空,一麵解釋著上級的意圖。
一麵解釋他一麵從耳朵裏拽出一個蝸狀物,另一個少年也掏出同樣一個:“那個胡女的眼神真厲害,我差一點就控製不住撲上去了!她真是黑風盜匪的探子?不像吧?多柔弱,多美啊!”
“滾蛋吧!你耳朵又不聾,沒聽到她飛在空中大喊大叫,還讓咱們投降光明宗?真是死性不改,以為東魯軍隊會像西秦國那些廢物一般嗎?”說著,他一躍而起,跳上最高的那堆糧垛,瞄向了遠方。
黑壓壓的屍體中間,還趴著幾千個活著的盜匪,大部分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著。他們到現在也沒能弄明白,為什麼忽然間,被包在中間頻頻後退的一千人,會忽然“火光衝天”!
那打在他們身上的“火礫”是什麼法寶?難道是聖器?前麵倒黴死去的那些同夥,都被炸得麵目全非。聲聲沉悶的炸響如同噩夢,不斷回蕩在他們的腦海之中。盡管現在聲音消失了,但他們的眼神中,似乎還有無數的“火礫”在爆炸飛舞。
一隻怪異的“風箏”亮著燭光,仿佛幽魂飄蕩,在空中緩緩落下來,似乎燭光燃盡,光線忽然黯淡,一下子摔進了人群中。所有人嚇得“嗷”一聲散向四方。隻有最大膽的幾個老匪顫顫微微湊過去,想撿起這件沒有爆炸的“寶物”。
貪婪果然是原罪!一個瘦弱的漢子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默默祈禱著,為這幾個不知死活的家夥默哀。但是,直到他們幾個爭搶中,將那個“風箏”撕成碎片,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
“將軍,將軍,這上麵有字!”一個幹瘦的老匪拽著半片“風箏”衝到中間唯一剩下的黑甲將軍身前,“您看,這是漢字,是唐明帝國和東魯最常用的文字!隻剩下少半片,劉七,把剩下的都拿來!”
月亮從陰雲中露了出來,似乎故意想讓眾匪看清楚,銀輝之下,黑甲將軍看得分明,那竟然是一首詩:
翰海闌幹百丈塬,一刀斷匪換酒錢。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
這是什麼詩?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幾個老匪對視一下:做為曾經的漢人,他們的骨子裏還是自詡文明鼎盛,自認為高這些西夷蠻族一頭。現在,這首從沒聽過的詩,讓他們的眉毛都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