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沫。”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好聽清冷,和以前一樣啊。
童沫沒有反應,依舊那樣睜著眼,眼睛裏茫然一片,不知道看向何處,身體忽然騰空,他把她抱了起來,放回了床上。
身上沾染上一點溫熱的溫度,可是她並不覺得溫暖。
她的身體很涼,她的體重很輕,她的神情,讓人心莫名一疼。
好像什麼也抓不住一般,就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顧景澤的情緒隱藏的從來都很好,他明白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可是他依舊像個沒事人。
深邃的眸低沉,他抬手,臉色平常淡淡的摸摸她柔軟的發,一如撫摸柔軟脆弱的她一般,童沫抬頭看他,沒有悲傷,沒有憤恨,也沒有……反抗。
陌生人一樣茫然的眼光。
門外安靜走進來幾個人,安銘看到她這副樣子,加快了步子,臉色難得的有一絲慍色,“澤!她現在還在生病中!”
真是看不下去了,哪怕是作為兄弟,他這樣的行為也太過分了!
“幫她包紮吧。”
顧景澤低低的說道,從床上起身,離開了房間。
“顧景澤……”
聽到一個熟悉的字眼,童沫低下頭,嘴裏緩慢吐出完整的名字,聲音輕盈的,仿佛隻有她自己能聽到。
曾經她以為他是她的天,他是她的地,他就是她的整個世界。
她那麼愛他,就算他對她沒有感覺。一切都是錯覺,以至於他對她稍微好一點,她就如同吃了蜜一般。
甚至認定了,他是她一輩子的幸福。
童沫抬手一抹,她低頭,看著自己滿手的血,瞳孔瞬間驟縮。
童家。
“爸!你太過分了!既然知道顧家是為了這個為什麼要讓妹妹去!”童謠滿臉怒色,朝自己的父親童啟華大喊著。
旁邊楊嬸勸都勸不住,童啟華氣得臉色鐵青,但也說不出什麼辯解話,童謠嘴裏念叨著,四下看著找手機,“不行,她會瘋的,都這麼長時間沒聯係上了,一定是出事了,對了,給他們打電話,一定可以和顧家抗衡……”
童啟華一巴掌扇了過去,童謠僵直了身子看著他,這麼多天鬧也鬧夠了,可是總得想出解決的辦法。
顧家太殘忍,可是又並非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他們無可奈何,父親一直阻止她去找顧家,她又怎麼可能安得下心。
哪怕這個妹妹是她同父異母的親人,但那也是親人,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她……繼續留在顧家。
“爸,她也是你的女兒啊,你愛我比愛她多那麼多,我感謝你,可是作為姐姐,我不可能放任她被人欺負下去。”
童謠看著童啟華的眼睛,笑著說了出來,她的眼裏流下了淚水。
終於找到了一隻手機,她緊緊捏住然後撞開了童啟華跑了出去,已經兩年了,曾經那麼幸福的妹妹如果知道了那殘忍的事實,她會怎麼樣?
雖然性子柔弱,可是她的心不柔弱,她們是親姐妹,一樣的,她也決不會坐視不理。
走在外麵手裏快速撥通了一個電話,很快的,裏麵傳來了久違的溫柔聲音,“喂?”
喉嚨發緊,童謠努力鎮定,然後說道。
“川大哥,是我,小謠。”
童沫自從醒來之後,變得一句話也不說,偶爾顧景澤會路過她的房間,看她一眼然後離開。
之前一個月也是這樣的,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這樣的行為,也可能是習慣,習慣了看著她卻不說話。
那兩年也是這樣過來的,隻是那時他很喜歡同她做,多了幾分親密,現在隻有疏離。
他有一種感覺,明明已經將她留在了顧家,她卻離他越遙遠。
似乎有什麼已經脫離了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