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樹開始了在姬家的奴才生活。這天,天色還不亮,就有值日的家丁用破鑼似的嗓子喊叫著,把兩排家丁住宿的地方喊上一遍:“起來了,懶蟲!天打雷劈的!老公雞都踩了三回蛋兒了!”這時,家丁們一窩蜂似的起來,你爭我搶地穿著外麵衣服,洗了臉麵,趕緊到前廳去排隊點名。
“快點兒啊,廉弟,喂,你還不起來?誰叫你昨天夜裏老是睡不踏實?活該!唉,快起來!咱們還要點名訓練,遲起了是要挨板子的!”張小喜緊張地搖晃著嚴樹。
嚴樹打了個嗬欠,伸伸懶腰,擺出前生養成的氣度:“打幾板?”
“直到打爛屁。。。。。。打你痛得喊爹娘!”小喜用腳踢著嚴樹的胳膊:“再不起來我就真的不管你了。”嚴樹微微地睜著眼睛,很奇怪地看著小喜,因為他發現小喜的聲音格外清純,而不是昨天那種死氣沉沉的男人味,忽然心中一凜,盯緊了小喜,小喜正在穿外麵的青布衣服,整理著,嚴樹是躺著朝上看的,一不小心看到了小喜麵對牆壁拉開衣服扣合布扣時胸前兩隻被緊緊拘束的小兔子的痕跡,再看看他的下巴和耳際的輪廓,嫩嫩的倔強的嘴唇線,說話時的語氣,以及刻意裝出來的男人味,驀地想到了電視劇裏金老大《碧血劍》裏袁承誌的“大令”之一:夏青青。
昨天夜裏我們一起如廁的時候,他蹲著嘩啦嘩啦。。。。。。?
難道?
“點名訓練了!”那家丁又敲了一下自己嘴巴裏的破鑼。
“點名?訓練?”嚴樹聽到這幾個詞以後幾乎要抓狂:“這不是在納粹的猶太集中營吧?”
張小喜一臉遲鈍地望著嚴樹:“你說什麼?”
“你穿了我的褲子!”嚴樹窺視了半天,盤算了一會兒,這時按照計劃,順理成章地抓住了張小喜的胳膊。
張小喜狠狠一甩,爆發道:“滾!”
嚴樹手裏一滑,不禁卑鄙地暗暗發笑了:嘿嘿,你埋藏得再深也休想瞞過我的眼睛:皮膚,姿勢,眼神,以及對男人接觸自己的極度反感,我斷定你是女的!我嚴樹的觀察力還用置疑嗎?哼,有意思了,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跑到這一大幫孬孫家丁群中混什麼混?姬家也要上演一雙繡花鞋的老故事麼?好的,咱有緣分啊。你在我的身邊緊挨著睡覺!都說有便宜不沾白不沾啊,哈哈,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也是白不吃啊。啊,就是真不好意思吃也好意思經常性地揩點兒油兒幸福幸福呀。
“哦,錯了,對不起!我的褲子在這邊!”嚴樹陰險地壞笑。“喂,小喜,幫助我梳理一下頭發吧?”
“去!自己弄去!”小喜警惕地拉開了和嚴樹的距離。
大明朝?大明朝!嚴樹一邊梳著自己長長的頭發,一邊哀歎:“古代人真混,留著這麼長的頭發整天累不累呀?”
“哧哧。。。。。。你才是混人!你整天都嘀咕個啥?”小喜翻了嚴樹一個大白眼,終於忍不住眼前的事實,把自己的頭發挽好,來幫助嚴樹。“你是豬啊?”
“嘻嘻,在你將來的故事裏,我能否扮演一個豬角?”嚴樹轉過頭來,任憑小喜熟練地修理著自己的頭發,三下五除二,人家就弄好了。
“你又說瘋話了!我聽不懂!”小喜很純粹很無辜地說。
幫助了嚴樹,然後趕緊離開一些。
“我會讓你懂的!”嚴樹拍拍小喜:“謝謝你,哥們!”
小喜的臉色又恢複了正常,也淡淡地恢複了男人的渾濁腔調說:“別謝,誰叫咱是哥們?”
。。。。。。
“五十九號!”
“到!”少氣無力。
“你這小子,是不是蛋子被閹了?六十號!”
“到!”象是蚊子哼,一邊還使勁地揉著眼睛泡。
“豬!六十一號?”
“到!”嚴樹精神抖擻地喊著。
“媽的,你是樹誰?”那人把眼睛一瞪,終於看清了:“嗯?你是那天在我們大門口兒討打的小家夥?”
“討打?誰打誰了?”嚴樹見這家夥目露凶光,立即還以顏色。
家丁們一起奇怪地看著一個新來的家丁竟然敢瞪家丁的頭兒,一個個驚駭極了。
那家丁衝動了好幾回,終於忍耐住了:“哦,錯了,不是你!”
“我是六十一號!名字叫做廉樹!”嚴樹聲音洪亮地說。他也認準了,這家夥就是第一個被他甩進河裏的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