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一處偏僻的小巷裏,剛才僥幸逃脫的那個人,四周看了一看,確定沒有人跟過來,這才一把扯下自己臉上黏住的胡須,走到一間安靜的小院子麵前,又東張西望了一會,這才在斑駁的木門上輕敲了三下。
門露出一個縫隙,有人問道:“你找誰?”
“行了,別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了,沒有人跟著我,快開門讓我進去!”那人急切地說道。
門被開了一條小縫,那人“嗖”的一下就跨進了門裏,那個開門的漢子又將頭伸出來,左看右看,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關上了門。
院子裏的主屋內,顯得很是昏暗,最中間坐著一個黑衣人,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著茶,剛才那人跪在他麵前,稟告道:“統領大人,屬下不負夫人所托,已經成功挑起了那場暴亂!”
“哼!”那黑衣人冷哼一聲道:“你好意思說成功?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你撤得快,你現在應該在刑部大牢裏吃牢飯了。”
那人分辨道:“請統領明鑒,屬下確信沒有人跟上來。”
“哼,知道你小心,好了,雖然這次任務完成得不是很好,但是也算是差強人意了,為了不讓皇城司的人追蹤到,我會安排人讓你連夜出京,你去交州那邊呆一會,等風頭過了,再派別的任務給你!”
“可是我的家人……”
“你放心,你的家人自然會有組織替你安頓好的。”黑衣人說道。
那人也知道這是最好的安排,趕忙磕了一個頭,轉身就要出去。
就在這時候,黑衣人對身邊的人使了一個眼色,身邊的人會意,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趕上去捂住讓人的嘴巴,一刀捅在腰眼上。男人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替組織賣命了一輩子,這個時候卻是會死在自己的人手上,他想掙紮,卻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幹了一樣。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隻說了一句“我的家人……”話還沒有說完,又被在心髒處捅了一刀,就此死掉。
“你放心,你的家人組織自然會好好替你安頓的,”黑衣人走上來對著那具屍體說道:“你既然到死都還惦記著,沒理由不成全你的心思,他們很快就會去黃泉路上和你團聚的。”
黑衣人說完,對邊上的人吩咐道:“照老規矩,把他拖到地窖裏去煉了,所有相關的東西,都給我燒掉,他的家人也一並解決掉,凡是任何可能威脅到夫人存在的東西,都要銷魂掉。”
邊上的人點頭應是,問道:“統領,那個殺手被抓住了,他會不會有破綻?”
“那個殺手本就是刑部一直在通緝的江洋大盜,他隻是拿錢做事,什麼都不清楚的,而且過了今晚,他也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黑衣人猙獰地笑道。
“吩咐下去,這次打草驚蛇了,想必姓楊的那小子以後身邊的護衛力量會大大加強,讓兄弟們都潛伏住,什麼都不要幹,我們先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等姓楊的放鬆了警惕,我們再繼續尋找機會。”黑衣人沉聲吩咐道。
楊淩很鬱悶,自從穿越以來,他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連他自己都忘了,這個社會本就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這都怪腎虛道長那張烏鴉嘴,整天凶兆、凶兆的,害得楊淩差點嚇得內褲都快要沒了,於是當晚楊淩就糾結了那些相好的人家送過來的保鏢,浩浩蕩蕩地殺向了腎虛道長的卦攤,不過顯然這老道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害得楊淩心中一陣失落,隻得帶著一大票人馬又訕訕地回去了。
刑部連夜審問了那個抓住的殺手,才發現那個殺手是一直被通緝的人,手上光人命官司就有十幾起,大概他也知道,他不得好死,當夜,那個殺手就趁人不注意,撞牆而死了。二師兄拚湊出來的圖像也沒有幫助找到任何線索,所有的線索一下子都斷了,讓楊淩好不鬱悶!
整件事都是很清晰明確的,雖然是被人煽動,那些帶頭的人,還是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全部被判流放三千裏,還是楊淩向沈老頭求情,最後全部都改判了流放五百裏,罰做苦役一年。
人其實是一個很矛盾的動物,他貪婪自私的時候,可以讓所有人都唾棄,但是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爆發出閃耀人性的一麵,尤其是麵對弱者的時候,楊淩雖不想承認,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狠下的最狠的心也不過是戲弄腎虛道長。
經曆過這件事以後,城南到處都是一片哀鴻,有些人家要送家裏的頂梁柱去遙遠的地方服苦役,那些沒有的人家,家裏也有人帶著傷。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都是因為自己而起,楊淩讓畢本去宣布,凡是願意繼續拆遷的人家,可以繼續等拆,不願意的人家,楊淩也不會逼迫,至於做工的事,也可以重新回來,那些家中有人要去服苦役的人家,可以派女人來,做些洗洗刷刷的工作,工錢比照男人的工錢。同時那些有人受傷的人家,楊淩又派人挨家挨戶送去了一鬥米、兩斤肉,同時還有一百文錢,算是一點小小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