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呂公子正跟著蘇晴嵐大秀殷勤,“蘇小姐,蘇小姐,何必走得如此匆忙呢,你我蘇呂兩家怎麼說也是世交,蘇小姐,不如咱們一起去路邊的茶社裏喝上一碗茶,慢慢聊,我這有千言萬語要對蘇小姐訴說啊。”
蘇晴嵐厭惡地甩甩手,說道:“呂公子,請自重,我們兩個人之間能有什麼說的?”
“此話差矣啊,蘇小姐,怎麼能沒有話說呢?你看我身邊的這位就是晉北張家的公子,此次前來是特意為了晉北商幫和咱們揚州鹽商結盟一事而來的。蘇小姐,你看咱們之間要說的話,不就是很多了嗎?”呂公子笑道。
“呂公子,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晉北商幫和咱們揚州一向是各走各的,跟他們結盟,你呂家可是考慮好其中的威脅了?”蘇晴嵐冷笑道。
那邊上的張公子笑道:“蘇小姐這話說得未免太過危言聳聽了,沒錯,咱們晉北商幫和揚州鹽商之間一向是各走各的,可是此時已經有一條大鱷正向咱們遊過來,前麵風高浪急的,咱們隻有和衷共濟,才能度過此次危機,甚至在後麵的日子裏賺大錢。”
“張公子還說我危言聳聽,不料張公子的話卻應該是駭人聽聞了,大鱷?什麼大鱷?我怎麼沒看到?”
“蘇小姐在商場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須知朝廷現在動作頻頻,隨時有可能吞並我們,再這樣下去,咱們這些人都勢如危卵啊。”
“反正我是沒看到朝廷所謂的動作頻頻,咱們該賺的銀子一文錢都沒少賺,不知從何談起這勢如危卵呢?”
“蘇小姐,何必明知故問呢,朝廷最近開辦的銀行,難道不是對我們最大的威脅嗎?還有那交易所,長此以往,這生意豈不是盡歸朝廷所有,到時候我們恐怕隻能去喝西北風了。”
蘇晴嵐忽然笑了,笑得還很看,看著那張公子說道:“張公子啊,誰都知道朝廷的銀行針對的主要是你們晉北商幫,何苦要將我們揚州鹽商也拉下水呢?對了,張公子,聽說你們這次在京城折了一陣?滋味如何?我們揚州鹽商可不想重蹈晉北商幫的覆轍。”
“蘇小姐!”張公子強壓著怒氣說道:“此次我們之所以會在京城折掉這一陣,其中的關礙,想必蘇小姐一定十分清楚吧?若非沒有蘇家的鼎力相助,就憑那個什麼楊淩,恐怕現在可能已經被皇上問罪下獄了。”
“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晉北商幫就來找他們?”蘇晴嵐指著呂公子說道:“想用我們內部來打壓我們蘇家?果然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盤。”
這個時候呂公子又跳了出來,說道:“蘇小姐,你摸著良心說,你敢說你們蘇家沒有跟朝廷達成什麼交易嗎?”
“我們蘇家做自己的生意,呂公子,別說你們呂家還隻是鹽商商會的會長,就算是我外公死而複生,恐怕也幹涉不了我做生意吧?”蘇晴嵐冷聲道:“呂公子,有些事,希望你提醒一下令尊,別被別人一說,就腦子發熱,別呂家輝煌了這麼久,到最後被人賣了,卻要幫著別人數錢,到時候丟你呂家的麵子事小,丟我們揚州全體同仁的麵子,這個罪責你們呂家能承擔地起嗎?”
“你……”呂公子被說得啞口無言,眼睛裏卻好像要噴出火來一樣。
“蘇小姐,”張公子趕忙說道:“你可能暫時沒有考慮到,沒錯,那個銀行可能暫時隻是針對咱們晉北商幫,可是蘇小姐有沒有想過,一旦銀行真正地站住腳,到時候全國上下都有他們的店,如此龐大的資金彙集在銀行底下,到時候無論朝廷想要吃掉誰,恐怕誰都逃不掉吧?”
“張公子真是杞人憂天,先不說那樣的情形是否會出現。再說了,朝堂之上的袞袞諸公會放得下臉皮,去做生意?”蘇晴嵐嘲諷道。
“蘇小姐也是商海裏廝殺過的,這防範風險的事,難道一點都不上心?”張公子接著說道:“無論是你揚州鹽商還是咱們晉北商幫,之所以能做到今天如此這般境地,還不都是因為我們風險防範得好?任何可能出現的威脅,當然是趁其弱小的時候就扼殺,如此才能最保險。而且那楊淩的銀行建議,不得不說的確是好,彙通天下,如果真能做到這樣,任憑他中原之地如何風吹雨打,咱們都是穩如泰山啊。”
蘇晴嵐當然也能看到銀行之後的諸多好處,可是沒想到晉北商幫的野心如此之大,居然想取而代之,蘇晴嵐回道:“既然晉北商幫有如此淩雲之誌,那我也隻能甘拜下風,在此謹祝晉北商幫從此以後生意興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