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女孩頭上的汗水不停地滴下,在土黃色的地麵上打下一個個小坑。
隨著體力耗盡,小女孩不停地栽倒,又一聲不吭地默默爬起來,向著那仿佛永遠也到不了的目的地前行。
黃昏,一條低矮的土坡下,女孩從懷裏掏出半個餿臭的麵包,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小心掰下半塊,在一個隻剩半個的土碗裏蘸水泡軟,仔細地喂給少年……
午夜,空曠的平原上寒風漸起,一小口麵包咀嚼半天的女孩拉了拉身上的布片,緊緊抱著沒有知覺的少年,女孩無聲地嗚咽:“哥哥……妮可……好……好想……媽媽……”
……
清晨,靠著露水解決水源問題的兄妹倆繼續上路。
土路上行人不多,有時也會遇到好心人看兄妹兩可憐,扔過來一些吃剩的食物,女孩默默撿起來,木然地向好心人磕頭感謝。
有時也會遇到一些混蛋,或大聲嘲笑著,或一腳把女孩踢到在地,或把少年從擔架上拽了下來,每當這個時候,女孩就像一頭發瘋的小獅子般一高一低衝向那些人,然後……然後被那些人打倒在地……
但大多數人都是漠視而過……
……
雖然換了個環境,但雷澤依舊不能不能說,不能動,隻能通過聲音、觸覺感受著那個瘸腿女孩像保護神一般,拖拽著自己向著未知的目的地前行。
半個月過去了,也許命運女神看他們實在可憐,蹣跚而行的兩人終於到達目的地--一個巨大的……垃圾坑。
女孩的神情有些興奮,順著一條陡峭的土坡來到下麵,在一處偏僻的垃圾堆裏費力地挖了一個勉強可容身的小洞,然後女孩快樂地在周圍翻撿著能用的垃圾,仿佛這裏就是她的天堂。
……
女孩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隻有在半夜無人的時候才對雷澤訴說著自己的快樂和無助……
快樂地捧著一個被咬了一口的白麵包。
“哥哥,今天妮可撿了一大塊白麵包,鐵鍋堆的缺耳朵想搶,要不是我跑的快,今天就又要被他們打了。缺耳朵他們有一個好結實的鐵鍋,可以煮好好喝的麵包湯……”
垃圾洞外,寒風呼嘯。
“哥哥,媽媽不是說當月亮圓了的時候就會來找我們嗎?為什麼月亮都圓了六次了,媽媽還沒有回來……”
女孩帶著一身的傷痕回來了
“嗚嗚……都怪妮可不好……妮可沒有匏牙跑的快……嗚嗚……我們的烤肉被他搶走了……那是妮可好不容易找到的。都怪妮可沒用,媽媽說妮可要好好照顧哥哥……嗚嗚……”
此時眼睛勉強睜開一線的雷澤滿是心痛,他知道女孩每天隻吃很少很少的食物,腿腳不好又吃不飽的女孩怎麼能搶的過人家。
午夜夢中,女孩肚子咕咕的響:“嗬嗬,好香的雞腿,妮可好想吃啊……還是給哥哥吧,哥哥病了,不會說話,也不陪妮可玩了……可是妮可好餓啊,好想吃啊……媽媽,媽媽……我有好好照顧哥哥呢,你看哥哥都變白了……嘻嘻,像個小白豬……哈哈……媽媽,妮可可乖了,你快回來吧……”
時間在苦難和折磨中緩慢渡過,女孩的快樂和悲傷深深打動雷澤,他已經發自內心的想保護這個堅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