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聽老人說,山裏的禁忌多,其中就有莫名其妙的被人喊,傳說這是山鬼的呼喚,千萬不要答應的,否則魂就會被勾走,真假我不知道,我從未聽到過,隻是此時的環境,讓我想起這個傳說而已。
“你們聽,有人在唱戲。”王彭突然停住腳步說道。
我們都側耳傾聽,這次跟之前喊名字不一樣,我們停下腳步後,聲音還在,隻是聲音感覺從四麵八方傳來,根本不知道具體方位在哪裏,但我們聽得清晰,唱的是黃梅戲《海灘別》最經典的橋段。
這不是上次在洪大嬸家,聽她唱的嘛,難道洪大嬸活過來了?這怎麼回事?我豎著耳朵聽著,我想分辨這聲音究竟是不是她的,可越是仔細聽越聽不清楚。
這本是段帶有悲情的離別戲曲,平時聽著都讓人有種要落淚的感覺,現在這環境這寒風裏,那感覺就是恐怖。
眼前的霧如同一堵牆,根本沒辦法前行一步,我從襪子裏撒了一小把糯米,霧氣立即散開了很多,路也清晰了,我招呼大家趕緊走。
可王彭不同意了,他不滿的說:“休息一下嘛,你們不覺得這黃梅戲好聽嗎?我聽那聲音一定是個美女,這深山裏,一個美女,咱們……嘿嘿。”他衝著大家來了個大家都懂的笑容。
我說絕對不行,這大冬天,山裏不可能有人的,所以我們必須走,說著我又撒了一把糯米,王彭看見我手上提著襪子,他問我為什麼還有糯米?我說是我爸給的,撒一把糯米路就清晰了。
王彭臉色一邊,指著我說道:“我明白了,你們父子坑我們啊。”
他這句話不僅我聽糊塗了,其他六個人也糊塗了,王彭倒沒讓我們一直迷糊,他說這一切肯定是我爸搞的鬼,讓他們對山鬼廟磕頭,村裏人都知道山鬼是迷惑人的,而我爸卻讓他們去拜祭,還有讓他們將糯米放進枯井裏,自己兒子的卻不放,所以他認定是我爸坑害他們,而且藍澄是我爸給我娶的冥妻,雖然她不是活人,但畢竟是我們家的媳婦,所以他們肯定是被騙上來當祭品的。
我聽著一臉懵,我說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我心想我值得嗎?要是坑害他們,我早下山了,用得著冒什麼危險來救他們嗎?但我深知這樣的環境下,難免會讓人產生臆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將衝突按捺住。
所以我跟王彭說先下山再說,我又撒了把糯米,可惜我一心想要走出大山,他們卻不理解,那六個人竟然都跟著王彭一起質問我,我不想解釋,隻強調快點下山,王彭趁我不備一把將我手上的襪子躲過去,扔到路邊的草叢裏。
這猝不及防的,我趕緊去草叢尋找,可大霧翻滾,哪裏還找的到?王彭看著套在自己左手的襪子,憤怒的將襪子取下扔進草叢裏,其他六個人也跟著照做,我想阻攔都來不及,我雖然不知道那襪子有什麼作用,但我爸這麼要求肯定是有原因的,這下倒好,事態完全朝著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了。
現在是走又不敢走,留又不能留,我也六神無主了,那唱戲聲更大了,不再是黃梅戲的調子,聽著倒像是京劇了,節奏很快,很亢奮,時不時發出一陣陣淒涼的笑聲。
我們八個人坐在路邊,有人問我怎麼辦?我心想這些人現在還好意思跑來問我?剛才不是都牛的很嘛,還沒等我說話,王彭突然對著山裏答應一聲“呃”。
我真是氣壞了,這混蛋東西,竟然敢隨便答應,不想活了?王彭卻不以為然的說:“有什麼?她敢叫我我就敢答應。”
說完怪笑著看我說:“說不好是你那冥妻叫我去給你戴綠帽子呢。”
他一句話引起大家哄笑,我坐在地上無奈苦笑,我有些後悔了,我應該聽我爸的話,都這個時候,他們還有興趣開這種下流玩笑,這些人要真死在山裏,那也是咎由自取。
我不接他們的話茬,讓他們說,突然王彭站起身來,對著山裏喊道:“我來了,你等我。”
說著便往深山跑,這個舉動把我們都嚇傻了,其他幾個人要去追,我讓他們不要,這不正常。
可我的喊聲沒有製止住他們,我很生氣,可此時也沒辦法了,隻能跟著他們上山,沒走幾步前麵便停了下來。
我繞到前麵去看,霧太大了,王彭已經跑的沒影了,我們七個人呆呆的站在這裏,突然人群中有人驚慌的喊道:“有人拉我的手。”
接著其他人也喊了起來:“有人拉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