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的容顏,漆黑的雙目,穿戴著精致鎧甲的纖長身軀,為什麼,竟是他?
原本懷抱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已經冷冷地移開了,臉上是那麵無表情,卻帶有一絲黯淡的神色。
千愛別過了頭,低垂著視線,心亂如麻。
一頭黑影迅速地朝馬上的兩個人撲了過來,當它懸浮在半空中的時候,一支利劍刺中了它的喉嚨,它口吐鮮血,重重地摔了下來,像一個滾落山崖的大石頭,在地麵的表層揚起了一片氤氳灰霧。
一支箭與一把弓從身後拿了過來,握在了顏域的手裏,以極其果斷的速度解決了一頭狼。
剩下的兩頭狼,一頭隻做了一個即將撲越的姿勢,就被穿眼貫腦而亡,還有一頭,見勢不妙,調頭而跑,卻被進入股臀間的利器,刺得一陣痙攣後,倒地而死。
整個過程隻用了五六秒鍾,令千愛不覺大吃一驚,她用眼角的餘光偷瞄了顏域一眼,臉上明顯有著不同尋常的戾起與狠辣,而手中的大弓卻又一絲不苟地地掛在了身後,想必他這身手也苦練了多時,才會如此地收放自如。
拉過了韁繩,就要離去,卻被千愛的掙紮製止了,馬停住了,她飛快地跳了下來,在四周尋覓著什麼。
一陣嗚嗚的類似嬰兒的嚶嚀聲從茂密的樹叢間傳來出來,正要尋聲走去,背後卻傳來一陣夾雜著怒火的聲音:“回來。”
稍愣了幾秒,卻沒有停下腳步,撥開交錯的枝葉,探了進去,隻見幾米之外又一個山洞矗在那裏,遠遠望去,像是一頭壯碩的大水牛,巨大地擋在了道路的中央。
猛地,她忽然感到腳上一疼,彎下腰,發現自己的右腳被一個捕獵夾夾住了,一排排尖銳的齒子插入了肌膚中,鮮血一縷縷地從中流了下來,然後慢慢地如玫瑰般地綻放盛開,沾染了她那白潔的木屐。
千愛緊咬著唇,沒有發一點聲音,而是用力地想把捕獵夾扳開來,細小的汗珠從額上滾落了下來,流到了眼睛裏,鹹鹹的,澀澀的。
一抹刀劍的寒光滑過了她的臉,輕柔的麵紗微微地拂動了一下,她有些驚異地抬起了頭,卻看見了顏域,而腳上的捕獵夾早已碎成了兩半。
“怎麼,公主到草叢裏就是為了讓腳被夾子夾一下嗎?”此刻的他正嘲笑地看著她。
千愛努力地支起身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就這點小傷,不勞煩王子親自為我打斷夾子。”
顏域的臉色烏雲密布,而千愛卻拖著那隻孱弱的腳,一瘸一拐地往山洞口走去,在她的身後燎下了一串紅色的如火燒般映跡,暴露在冷濕的空氣裏。
陰冷的洞道高低起伏,幽邃曲折,時而狹窄崎嶇,時而宏大開闊,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一個不小心,便被一個低窪的坑絆了一下,頭撞在了堅硬的石壁上。
石洞內忽然亮了起來,顏域拿著火把從後麵走了過來,沒有想到他會跟來,也沒有想到他竟又再次幫了自己,那纖長的身影就仿佛如同一盞明燈般,在漆黑的夜空中不斷地閃爍著,閃爍著……
山洞的深處,有一個清澈的大潭,光澤剔透、形狀奇特的鍾乳石覆蓋在洞頂上,它就像一個冬天屋簷下的冰柱,從上麵垂下來,連成一片白玉雕琢而成的幔帳;在潭的四周有布滿了密密麻麻石筍,它就像春天從地麵下“冒”出來的瑩白竹筍,蓬勃地生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