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屋子裏?聞著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可時至今日,怎麼可能會有女孩來他這裏?
祁漾心底自我嘲諷,從他身受重傷那一天起,身邊的所有人就都變了。
原本和他一起稱兄道弟的“兄弟們”,在他受傷後,便都斷了和他來往了。從前一直追著他的白家姑娘,也開始疏遠他。更何況那些本就和他有過節或看不對眼的人,更是火上澆油、添油加醋的詆毀他,散步謠言。就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聽信了繼母的讒言,把自己放到了這個偏僻的莊子上,美名其曰環境安靜,適合養傷。其實不過是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罷了……
算了,反正自從自己娘親去世後,他這個所謂的父親也是不怎麼管自己的……
要是母親還在……
祁漾默默的在心理歎了口氣。
他知道,祁國公府為了掩世人耳目,做樣子替他娶了寧尚書府的三小姐來衝喜,寧三姑娘的傳聞他以前也略有耳聞,知曉她唯唯諾諾、性格乖張孤僻,這要放在從前,自己絕不會娶一個這樣的女人為妻。
然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
曾經的他已經沒有了,現狀的他已經是一個廢物了,而且連生死都不知,沒準還帶害了人家姑娘……
一顆心濕漉漉的,沒有了任何波動。
可今日,當這淡淡的梔子香真正出現在屋子裏時,為何感覺有些不同。
祁漾說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忍著身體傳來的劇痛,微微偏頭,視線在房間裏環顧了一圈,終於在牆角處的小塌上找到了目標。
原來是她啊,是那個衝喜嫁進來的寧家三小姐,他心底那絲剛剛升起的那絲異樣的感動驟然消失。
他收回目光,心底自嘲,她一定是被迫的吧?誰會願意嫁給他這樣的廢人呢?祁漾是個要麵子的人,然而他剛剛居然僅因為有女孩子來照顧他就因此感到些欣喜,真是太諷刺了。
祁世子臉色蒼白,從他出生到現在,就從來沒有再碰見過真心對他好的人,那些以前對他諂媚示好的人也都是看重了他的背景和能力,怎麼現在重傷失去了一切,反倒幻想起有人願意不嫌棄他、對他好呢?
看著吧……
她一定是被迫的,最多不出三日,便會嫌棄他,便會因為他是個快要死了的廢物而厭惡他的……
想到這,祁漾眼色冷了幾分。
可他心底卻又隱隱有些期待,他到底又在期待什麼呢?
又一陣疼痛來襲,劇痛到失去意識前,祁漾諷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