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次日一早便有士兵前來稟報,北狄那邊已經開始動身了,預計中午便會兵臨城下。
戰爭的號角即將吹響,所有人都開始厲兵秣馬,枕戈待旦。
鐵匠鋪子熬了個通宵,連夜又打造了幾副滑輪,現下已經全部安裝在城樓各處。滾石、圓木還有火油已經開始源源不斷的提前運至樓上。
隨著敵人的逼近,遠處揚起了塵土,陣陣馬蹄聲亦隨塵土而來。
祁漾站在城樓上抬眸望著不遠處的北狄大軍,隻見黃土揚起之處是黑壓壓的一大片,如烏雲密布,遮天蔽日。
為首的那人,騎在一匹分外高大黝黑的駿馬上,滿臉絡腮胡子,粗狂的五官,眼睛銳利如鷹隼。
“烏拉! ”祁漾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眸色沉峻得可怕,當時快要了他命的那一箭便是拜此人所賜。
“祁漾!你殺了我老子,我今日定要為他報仇!”烏拉的嗓音像是一口洪鍾,看著祁漾的目光亦是燃著複仇的烈焰。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而此時,他們不僅是仇人,還是勢不兩立的敵人。
隻見烏拉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厚厚的氈皮大衣下,手臂上遒勁的肌肉鼓起,將一張弓拉滿,利箭蓄勢待發,“祁漾小兒,隻恨我當時沒能一箭要了你的命,今日我定要將你殺死,以慰我父在天之靈!”
話畢,弓箭仿佛蓄滿了力,“咻”的一聲直直朝祁漾所在的位置射去。
由於兩人的位置差距,弓箭雖然蓄滿了力,可還是被祁漾輕易避開了。
“將我的弓取來。”祁漾對身邊的士兵道。
片刻,一張沉甸甸的通身漆黑的大弓遞到了他的手上,隻見他搭了一支箭在弦上,對準了馬背上的烏拉。
“咻”的一聲,利刃破空而去。
烏拉瞳孔劇縮,驅著戰馬後退了好幾步,可那隻箭還是險險擦著他的臉頰飛過,耳邊隻餘“呼呼”風聲。
明明沒有被傷到,可是因為箭矢速度太快,烏拉還是覺得那半邊臉都被刮得生疼。
北狄人的戰馬嘶鳴著後退了幾步,後麵的士兵更是震驚不已,比起之前的猖獗,這下子則像是被殺盡了威風。
祁漾丟開弓箭,雙手撐在城牆邊沿,衝著烏拉厲聲喝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隻要我祁漾還活著,爾等休想再進我國一寸土地!犯我河山者,雖遠必誅!”
這句話瞬間帶動了城樓上士兵們的士氣與血性。
成千上萬號人一齊高呼,“犯我河山者,雖遠必誅!”
那呼聲響徹雲霄,聽得人血液沸騰。
風揚起了沙,立在一旁的寧皎皎仿佛聽到一道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