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帶著濃濃的鬱悶——昨天被白發長毛男搶走功勞的鬱悶和昨天晚上賭錢狂輸給那幫家夥的鬱悶,一大早我便坐在了例行會議的會議桌邊。那個白毛的混蛋家夥從一開始就喋喋不休的說著南方邊境緊張要把北方駐軍南調什麼的,皇帝陛下隻是坐在皇座上無精打采的聽著,若是往常,恐怕坐在陛下旁邊的我會像鏡子一樣忠實反射出和皇帝陛下一模一樣的無聊表情吧。之所以到現在我還保持著清醒的狀態,隻是突然想拿那一頭發了黴的慘白長毛來試驗眼睛中的怒火能不能將之燃燒起來……連續瞪著那惡心的髒頭發三個小時,就在眼睛都感覺有些疼的時候,散會了——試驗以失敗告終。沒時間為試驗的失敗感到沮喪,皇帝陛下說完“眾愛卿可以退下”的下一秒,我一把抓起放在一邊的光翼劍,率先衝出會議廳,我敢打賭我當時的速度能趕上發現敵人的藍鼠!

掂了掂腰間的錢袋,心中默念了十遍“今天一定要翻本”,我拐進了去“落日餘輝”酒館兼賭館的巷子。就在最後一個拐角處,我的人生亦隨著這個轉向而改變了方向。

那時她正要走出“黃金太陽”旅店的大門,一身純白色有著上等玉絲般神聖光澤的連衣裙,一頂有著粉線勾邊的白色大簷草帽,草帽後麵的粉色蝴蝶結彩帶對著我的方向迎風飄舞,我的眼光也不由得隨之飛揚……身不由己的,我檢查了一下軍服的扣子,確定每個扣子都係在應該在的位置,褲子的拉鏈也拉上了,再整理一下領口,調整了握劍的姿勢……別問我理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身體自己在動而已……

費了好半天的勁,我終於挪著生硬的雙腿,三步走出了巷子,僅僅三步,我卻發現自己忘了該如何彎曲膝蓋走路,或者說膝蓋僵硬得根本就彎不起來……目光撞上她臉龐的同一秒,一向在非妓館場合厭惡“麻煩又在關鍵時刻礙手礙腳的女人”的我,堅信自己人生故事中的女主角——或者說俗點就我人生中的另一半出現了……纖細白淨的臉龐,禮帽下露出的些許栗色短發,清澈得幾近透明的褐色雙眸,小巧精致的鼻子和嘴……我實在是無法用我掌握的語言來描繪她有多清純多美麗了,我隻知道我當時必須得努力吸住口水才不至於流出來……穿著一身黑色軍服的我,活生生變成了一根木炭,不知道該怎樣變換眼神,不知道該怎樣呼吸,不知道該怎樣讓小手指輕輕彎曲一下,就這麼扮演著一根插在街角的木炭……她似乎察覺到我的注視,側過可愛的小臉,向我微笑了一下……微笑耶!她是在向著我微笑耶!真的是在向我微笑耶!(飄起來了……我要飄起來了……)咳……當然了,我也有向她回笑,可據她後來說,我當時的笑容簡直就是河馬在咧嘴……

我忘記了要把表情恢複成原狀,就那麼一直咧著嘴衝她笑著……她抿住笑向我走了過來……走過來!她是在向著我走過來耶!真的是向著我走過來耶!(飄起來了……我又要飄起來了……)咳……一定是來問我有沒有時間共進午餐吧。一瞬間,我回憶起來了一切,立刻板起皇宮裏那些做作的紳士才有的表情,再次確定好軍服扣子沒係錯,拉鏈拉上了,心中便開始盤算哪裏的午餐最有格調……什麼?!問路?僅僅是問路而已?!一直在天上如風箏般飄著的心被她“殘酷”的問話剪斷了線,拖著失望的尾巴越飛越遠……越飛越遠……去哪裏?!皇宮?!哇哈哈哈哈哈哈!菲爾大神果然不會忘記了充滿正義感而又英俊無比的我,我也“剛好”“忘”了些東西在皇宮啊……既然這麼湊巧,我就親自送她一趟吧……哇哈哈哈哈……

就這樣,我順路帶她回到了皇宮的正門。門衛們見到我,當然隻會行禮放行,一路昂首挺胸走進了皇宮中廳,想必緊緊跟在我身後的她正在用清純少女特有的無限崇拜的眼光看著我吧。

進入皇宮要地之前,我還是回身看了她一眼,倒不是看她是否在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我,而是再度確認她身上有沒有武器一類的東西,不管怎麼說,皇帝陛下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大事,絲毫馬虎不得。她看著我專注審視她的樣子,嫣然笑了一下,我又有了飛天的感覺……進了大門,她說她要去外務司辦事情,不用我陪了,我們隻好暫且分開。我戀戀不舍的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眼角卻瞄到了正在竊笑的門衛,說不得,隻好左手蜜糖右手刀劍的告訴他們不許亂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