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風的呼嘯聲中聽原野的傳奇,從歲月的沉默中細索流逝的回憶。
我就是被人稱為黑暗騎士的武者,在三年前的那次席卷整個波龐王朝的黑暗騎士叛亂被鎮壓以後,我和我的同黨們就散落在亞平寧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而我經過漫長的、毫無目的的漂流以後,來到了位於席卡山脈西北的山林,一個傳說中的山林,雲霧山林。
我的名字叫理·維卡多拉·天藏,自從參加了叛亂,就一直對自己古老的家族稱號隱晦莫深,幾年來也一直使用當日叛軍中的名字,天藏。
因為當年我每次憤怒的時候,臉上和渾身會顯示出豹紋一樣的花斑,被人稱為血豹天藏,也成為當時被帝國通緝的賞金最高的匪首之一。
雲霧山林傳說中就是音切爾提龍的故鄉之一,在這片傳說的大陸上,遍布了各種神獸和它們的遺跡,不過自從我們三年前鏖戰帝國軍團的布雷爾魔龍後,已經知道神獸和身為凡人的騎士之間有多大的區別了。
雲霧山林方圓數十公裏,山巒綿延起伏,外麵總圍繞著一層輕煙似的薄霧,早晨的山林中傳來各種清脆的鳥鳴,原始和清新的氣息使我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我在雲霧山林的深處蓋了個茅草小屋,簡單的定居下來。長時間的漂泊已經使我忘記我也需要一個象家一樣的地方,當自己也擁有一個可以躲避風雨的屋簷的時候,才感到身心的疲憊和厭倦。
雲霧山林的更深處充滿的沼澤和神秘的氣息,我已經開始眷戀自己剛剛得到的安寧和平靜,喜悅的在自己的小屋附近無憂無慮地生活。
我開始享受這種沒有擔心,沒有恐懼,沒有被人追殺的生活,當我喜歡這種生活的時候,我開始擔心有一天我會失去它,你沒有發現嗎?當你喜歡和珍惜一件東西的時候,總有人來破壞它,把它從你身邊奪走。
在一天早晨,我被驚天動地的咆哮聲驚醒,從雲霧森林的更深處,用距離估計,應該是一座叫曼查雷的山峰上穿來令人恐懼的咆哮聲。
曼查雷山是一座高聳入雲的龐然大物,我經常對它在夜幕中映出的巨大的身影由衷的表示敬畏和恐懼,山上長滿了巨大無比的古樹,雲霧從半山腰開始終年不散。
而今天,巨大的山脈仿佛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咆哮,整個山脈發出隆隆的巨響。
我抑製不住好奇,穿上了全身的鎧甲,提起了雪龍矛,帶上了天藏血魔刀,騎上坐騎向山峰方向走去。
當我接近半山腰的時候,看到伴隨著咆哮聲,上方不遠處飛騰起的塵土和一片一片倒下的參天大樹,麵對這令人驚恐的場麵,我目瞪口呆,一步也不敢移動。
正在遲疑間,隻見前麵樹木紛紛騰空而起,轉眼見一隻龐然巨獸出現在我麵前。
在離我不到百米的一大片空地上,出現一頭高聳百米的巨獸,獅頭蜥蜴身,身後張開巨大雙翼,山洞一樣的紅通通的眼睛,血盆大口開裂至耳後,山峰一樣虎牙露在嘴外,順著黑色的唇肉流著腥濃的血。
我的坐騎一聲長嘶,將我一腳掀於馬下,然後口吐白沫,癱軟在地。我驚恐萬分,呆呆地看著前麵山峰一樣的巨獸,心中浮現出早已經淡忘的恐懼。
這隻怪獸比我們以前鏖戰的帝國軍團的布雷爾魔龍至少大數十倍,而那隻魔龍在一眨眼的功夫把我們黑暗騎士團的數十名騎士撚成血肉模糊的屍體。
怪獸發現它麵前的我,雙目圓睜。這時,更讓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整個天空一下子暗了下來,在它身後出現一隻黑色巨龍,張開的雙翼遮天蔽日,身體和怪獸仿佛大小,一爪將怪獸撲在地上,轟然巨響,怪獸巨大的身軀倒在我麵前,我被震的騰空而起。
我從半空中摔下來,落在叢林的更深處,又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巨大的黑龍和怪獸從我頭頂的天空翻滾而過,我身邊巨大的樹木象被狂風吹過的野草一樣被連根拔起,我被一根巨大的枝條抽中了身體,再次象塵土一樣飛揚而起的時候,我失去了知覺。
良久……當我再次清醒的時候,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嘴裏全是血沫,呼吸困難引起一連串的咳嗽,邊咳邊吐出鮮紅的血,胸腔一陣一陣的劇痛,我在地上跪了很久,心驚膽戰,我深呼吸了幾次,發現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糟糕,解開鎧甲,發現左胸下肋骨處拉開了一條血口,傷口不深,可能是臉上或者額頭受了傷,半邊臉都被血浸濕了。
周圍已經安靜了,不知道是那頭黑龍打敗了怪獸,還是怪獸打敗了黑龍。
我發現雪龍矛已經不知去向,腰間還有一把近戰用的血魔刀,我艱難的開始了下山的路。
四周布滿了橫七豎八的被連根拔起的大樹,我在橫倒在地上的大樹間攀爬著,快要接近遇到怪獸的那片空地的時候,突然感覺眼前一暗,一個巨大的影子出現在身後。
我向左側翻滾,抽刀回手一揮,身後果然一聲咆哮,我定睛一看,是一隻和那山峰一樣巨大的怪獸非常類似的一隻怪獸,但是身材相對小多了,和我相仿,剛才準備偷襲,被我已經把前爪砍傷。
這隻怪獸可能年紀尚小,身後無巨獸一樣的雙翼,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不放。
我慢慢的後退著,對麵的怪獸口裏發出“吼吼”的低吠,這時,身後不遠處的叢林中,傳來“嗬……嗷……”的咆哮,麵前這隻怪獸也跟隨著發出“嗬……嗷……”的咆哮。
腹背受敵,情景非常不妙。
事逼無奈,我隻好搶占先機,運足雙臂力氣,一聲暴喝,向對麵怪獸右側一撲,就地一滾,血魔刀因為飽含殺氣,立時變的通身血紅,揚手一刀,怪獸一個撲空,脖頸完全暴露在我刀下,灌注殺氣的血魔刀正正砍在怪獸的頸上。
刀刃已經砍入怪獸的鱗甲,怪獸卻反口咬住刀身,鮮血從怪獸的嘴角流滿了刀身,我順勢將刀抽回,怪獸毫不退縮,鼓出渾身嶙峋堅皮,排山倒海一樣迎麵壓來。
我整個人暴露在它血盆大口麵前。
亡命之徒,我恨恨的罵道。我將刀尖正對著它的胸部,雙手用力,攪動著刺了進
去,同時埋頭躲過它的利齒,用肩上的鎧甲頂住它的大嘴。
隻聽見“苛察”一聲脆響,我的右肩立刻失去了知覺,怪獸同時大吼一聲,一爪將我踢倒在一邊。
我餘光看見怪獸的整個胸腔已經被我的血魔刀攪的血肉模糊,它整個魁梧的身體晃動了兩下,目光呆滯的一頭栽倒在地。
這時,才看清身後的情形,一隻同樣大小的怪獸低聲咆哮著,奇怪的是卻不過來,仔細看才發現了令人驚訝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