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麗進了浴室,關上門,又關上燈,取下眼鏡,兩束幽藍色的光芒晃蕩在黑暗的空間裏,如尋找目標的手電筒。
“偌麗,你的眼睛,會發光。”藍心石驚訝的問。
偌麗點點頭,從背部伸出無數根藤條,慢慢的剝開皮膚,露出本體。
從裏麵脫落出一種藍心石從來沒見過的“怪物”,他的身形和人體類似,但是皮膚更白,白的如在水裏泡過一樣。四肢過於修長,如果把背佝僂,就有點大猩猩的味道。胸部沒有遮蓋的挺立,下腹部和背部都生長著亮晃晃反光的鱗甲,背後揮舞著粗細不勻的藤條,如舞動的鬼爪,很是嚇人。
最引人注意的是在胸前鑲嵌了一塊拳頭大的藍寶石,藍寶石忽明忽暗的發著光,映亮了不太清楚的五官。
藍心石隻注意到那手電筒般的大眼睛就沒有勇氣看第二眼。她低下了頭。
藍心石不確定的問:“你是偌麗?你,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隻不過平時做了掩藏。”偌麗淡淡的說,“藍心石,你要開始接受我這個樣子,更要接受你自己。”
藍心石抬頭驚訝的問:“接受我自己什麼?難道我也是‘怪物’?”
“不要用‘怪物’這個詞,我不喜歡。你隻不過不是人類。人類把與自己不一樣的生物就稱為‘怪物’,真是自私和無知。”
藍心石現在才不關心什麼自私什麼無知,她隻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偌麗,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你到底是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藍心石有太多要問,她顯得有點語無倫次。
偌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說,不如我叫解浣來給你解釋。”
偌麗用背後的藤條熟練穿上了皮囊,轉身出門,又像想起了什麼似得轉頭對藍心石說:“別開燈,也別出門,等把你皮囊修複好,你才能重見這‘有毒’的光明。”
藍心石並不理解偌麗的意思,她在黑暗中脫下了已經鬆垮的皮囊,努力眨巴了眼睛,但並沒有偌麗那樣奇特的光芒發散出來,整個世界漆黑一片,這讓她害怕。
藍心石摸索到了牆邊的開關,她想看一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如偌麗一樣恐怖。
可那鋪灑下來的金光就如萬支金針插進了她的肌膚,她根本來不及對著鏡子看上一眼就痛得閉上眼睛尖叫。
疼痛並沒有隨著她的尖叫減弱,相反還更猛烈的從肌膚刺入骨髓,這對於從小就被保護在皮囊內,沒有受過任何傷害和疼痛的藍心石,無疑是一次極其殘酷的體驗。
藍心石的尖叫引來了敏感的偌麗,一隻花瓶飛進準確的擊落了浴室的燈管,光滅了,藍心石的痛苦也減輕了。
偌麗對著趴在地上的藍心石笑著說:“這跟你媽一模一樣。不讓你自己感受一下痛苦,你不會知道後果有多嚴重。”
外麵傳來急迫的上樓聲,藍佐辰大叫:“藍心石,你沒事吧?”
“啊?她沒事,花瓶碎了,我收拾一下花就行了。”偌麗搪塞了藍佐辰,回身對藍心石說:“解浣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明天再來解決你的小問題吧。別再開燈,學會適應黑暗。”
說完偌麗也關門出去了,把藍心石一個人關在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