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1 / 2)

用晚膳時,淩小染終於又見到了夜鶯,夜鶯的眼眶赤紅,像是一天一夜未眠所致,淩小染招招手讓她到自己身邊,她輕聲問道:“夜鶯,可是昨夜沒休息好?”

夜鶯愣了愣,眼中緩緩淌過一抹暖流,“回公主的話,微臣很好,公主,昨夜的刺客臣已經查出來了。”

淩小染放下手中的象牙箸子,抬頭望著她,“哦,是什麼人指使的?”

“此人乃是江湖人稱的雪中飄紅,他除了有一身的好輕功以外,其他武藝並沒有可取之處,微臣猜想,對方並不是想刺殺公主,而是想警告公主,公主,雪中飄紅常年漂泊於江湖,因其性子古怪,在江湖中沒有交好的朋友,因此臣等並沒有追查出幕後黑手是誰,微臣鬥膽請公主再給臣三天時間,微臣一定將黑手揪出來。”夜鶯跪在地上道。

淩小染站起來走過去扶起她,“不必了,既然此人無心取本宮的性命,那就不要再追查了,對了,夜鶯,本宮近日想出宮走走,你安排一下,切記不要聲張。”

夜鶯臉上閃過一道惶恐,她複又跪下道:“公主,此事萬萬不可,公主昨日才遇刺,幕後黑手還未抓出來,公主出宮若有差池,微臣就是死一萬次也擔當不起啊。”

淩小染斜睨著她,臉色微惱,“如此說來你們連本宮都保護不好,那本宮養著你們何用?”

“微臣惶恐,公主,請您千萬要愛惜自己的千金貴體,等微臣抓出黑手,微臣立即著手安排公主出宮遊玩。”夜鶯俯低身子不敢動,生怕惹惱了淩小染。

淩小染杏目圓瞪,氣憤的道:“若你們一日抓不出凶手,那本宮就一日出不得宮,如此跟坐牢有何區別?”

夜鶯不敢回話,她聽得出公主是已然生怒,她不敢答應也不敢回拒,兩人就這樣僵持住了,良久後,淩小染才歎道:“你起來吧,本宮知道自己任性了,但是本宮想去看看大師,最近遇到這麼多的事,本宮心裏亂極了,想著參禪可以淨化心靈,便想出宮走走散散心。”

夜鶯聽得出淩小染聲音中的落寞,她不再攔阻,“公主,微臣這就去著手安排,隻是要委屈公主低調出宮了。”

淩小染聞言,眉宇間的輕愁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幾乎是帶著一絲雀躍的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們微服出行就好,先打扮成小太監,然後出了宮再換平民衣服,這樣就沒人能認出我是公主了,夜鶯,你快去準備吧。”

夜鶯遲疑的看了淩小染一眼,她怎麼感覺現在的公主比以前更善變,可是不管怎樣,她還是她的公主。

淩小染看著夜鶯遠去,想到能出宮,她心裏很高興,一高興肚子就餓起來,她連忙坐回椅子上繼續吃起來,心裏卻暗想:還是我聰明,看了公主的手劄,多少也明白了點公主的心思,參禪,確實是個不錯的理由,順便再去打探一下那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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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風輕雲淡,空氣中夾雜著清甜的櫻花香氣,讓人聞之精神舒爽。

淩小染身穿小太監的藍綢衣服,臉上脂粉未施,但仍難掩她的清麗絕倫,淩小染對著銅鏡向自己做了個鬼臉,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的瞧這具身體的樣貌,腦海裏突然就閃過明代詩人張潮的話來。

“所謂美人者,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月為神,以柳為態,以玉為骨,以冰雪為膚,以秋水為姿,以詩詞為心,吾無間然矣。”

而這位藍小染公主,卻是將這句話體現得淋漓盡致,淩小染並不覺得驚奇,因為皇宮裏本就是誕生美人與俊男的地方,淩小染衝著鏡中陌生的自己一笑,將太監戴的紅纓帽戴上,過大的帽子恰好將她的眉目掩住,淩小染再瞧了瞧,覺得沒什麼遺漏的地方,才踏步走出內殿。

出了殿門,淩小染抬頭便見到一身勁裝的夜鶯,淩小染衝她笑笑,“都安排好了麼?”

夜鶯微微失神,公主當真能得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就算是不經意間的一笑,也是風情萬種,“是,微臣已經打點妥當,公主,出了子午門便有馬車接應,公主便可在馬車上換上常服。”

“好,那我們這就啟程吧。”淩小染眼睛閃閃發亮,當公主就是好,一聲令下,自然就有人把事情辦得妥妥貼貼的。

夜鶯應了一聲,走在前麵引路,兩人出了永福宮,穿過禦花園,踏上青石鋪就的禦道,向前行了許久,才隱隱看到巍峨森嚴的宮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