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走得很疾,淩小染要小跑才能跟上,她邊跑邊在心裏將白衣男子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結果一心兩用的下場就是她華麗麗的跌了個狗啃泥。
“哎喲。”淩小染慘呼了一聲,撐起身子下意識的看向前麵,而那白衣公子早就走得沒影了,她氣得抓起一旁的石頭向前麵擲去,氣憤的道:“你們都欺負我,我讓你們都欺負我。”
淩小染委屈的直哭,穿越到這個時空來,她一直強忍著難過與彷徨,努力適應這裏的生活,可是到今天的諸事不順,她終於忍不住哭得唏哩嘩啦的,“你們都是大壞蛋,憑什麼這麼對我,嗚嗚嗚,我要回家。”
一直陰沉的天空終於適時的下起雨來,雨水打在淩小染身上,她哭得更加悲涼,仿佛要將連日裏的壓力與委屈全部都發泄出來,她哭得聲嘶力竭好不淒慘。
白衣男子手裏持著一把青傘,緩步走到她身邊,瞧她哭得跟小孩子似的,臉上淚水與汙泥交錯,狼狽極了,他極力隱忍,才能忍住越來越往上翹的唇角,“下雨了,我去拿雨傘。”
淩小染瞪著他,如果他走得稍慢一點,他們都不會淋雨,看著他白得出塵的外袍,她心裏升起一個邪惡的念頭,還沒想透徹,她就付出行動,一頭栽進他的懷裏,髒髒的雙手使勁的在他白淨的外袍上擦了擦,臉也在他懷裏猛蹭,“嗚嗚嗚,我以為你不歡迎我,所以要將我丟掉。”
可憐兮兮的語氣讓白衣男子想將她推開的動作猛然頓住,許多年前,也有一名女子在他懷裏說過這句話,可是最後卻是她丟了他,白衣男子惆悵的伸出一隻手將淩小染緊緊的抱住,在她耳邊低聲道:“抱緊我,我帶你回家。”
淩小染錯愕的抬起頭,見白衣男子正低眸望著自己,那眼神飄渺而遙遠,像在看她又像沒在看她,她動了動,覺得腳踝生生的疼,也不抗拒,依言抱緊他,能省去走路,她何樂而不為?
白衣男子單手將她抱起,撐著傘緩步向回走去,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兩人已回到主屋,屋子不大,但很幹淨,看得出來主人是一個極愛幹淨的人,白衣男子將她放在太師椅上坐下,然後轉身就走。
“哎……”淩小染還來不及說什麼,白衣男子已經邁出房間去了,她無奈的打量著屋裏擺設,屋裏的擺設很簡單,就幾張竹子拚搭的桌椅,頗有幾分出塵的味道。
正在淩小染打量屋子時,白衣男子又去而複返,他拿了一套幹衣服與一條白布過來,“你先將頭發擦擦,換上幹衣服,我去給你打水洗洗臉和……,腳。”白衣男子說完又走了出去。
淩小染愣了一下,臉上漸漸泛起笑意,看來這人也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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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小染將頭發擦幹,然後拿著幹淨的衣服撩開青布門簾,走到裏間去,她迅速換好外衣,過大的白袍掛在她身上,就像小孩子偷了自己的爹娘的衣服穿在身上一樣,顯得滑稽可笑。
淩小染將衣袖挽了兩圈方便自己行動,然後又把發髻拆開,加速晾幹**的長發,她聽到屋外又傳來腳步聲,連忙走了出去,“公子,謝謝你肯收留我。”說完衝著白衣男子桀然一笑。
白衣男子愣了愣,將手中端著的銅盆放在三角架上,“天冷,我燒了些熱水,你先洗洗臉去去寒氣。”
“謝謝,哈欠,哈欠。”淩小染連打了兩個噴涕,她囧囧然的看著白衣男子,不好意思的道:“謝謝你想得這麼周到,哈欠。”
白衣男子臉上不著痕跡的滑過一抹微笑,這姑娘忒得可愛,“你洗臉吧,我去給你倒杯茶暖暖胃。”白衣男子又消失在屋子裏,淩小染看著他的背影,唇角不自覺的掛上一抹笑意。
她洗好臉又將頭發弄幹,隨意的用一根發帶將頭發固定在腦後,她低頭看著自己泥糊糊的雙腳,臉上浮現赧然的暈紅,自己今天真是狼狽到家了,早知道就該在東暖閣裏困覺,也不至於落得這樣狼狽,可是想了想那個風起雲湧兼沉悶的宮殿,她還是選擇出來走一遭,雖狼狽,但卻沒有那種心驚膽顫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