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染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婉兒,道:“不敢勞駕穀主。”
“說什麼話呢,嫂子。”婉兒倒是乖巧,叫著嫂子也不覺得別扭,她道:“您是玄羽哥哥的妻子,把你侍候高興了,你才會準我入門,來人,去給夫人備水。”
淩小染抬頭凝向婉兒,這丫頭明明很不喜歡自己,怎麼就進屋這功夫態度就完全變了,她心裏警惕,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淩小染心裏雖然提防婉兒,卻又仗著自己有武功在身,也不懼怕,拿起玄羽的佩劍跟著丫環去廂房裏沐浴了,淩小染剛走,婉兒就對玄羽說:“玄羽哥哥,我去給嫂子準備換洗的衣服。”說完也不等玄羽答話,轉眼就消失在內堂。
龍蕭斜斜的靠在椅子裏,他瞧了一眼婉兒的背影,道:“你放心?”
“有什麼不能放心的,婉兒不會拿染兒怎麼樣。更何況染兒也不是那種任人欺辱的人。”玄羽端起小廝送上來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就當是自己愧對婉兒的,讓她解解氣也好。
若讓淩小染知道玄羽這種想法,鐵定覺得冤死了,她又不欠婉兒什麼,憑什麼讓她當出氣筒啊。
好多天沒這樣舒舒服服的洗個澡,淩小染躺在木桶裏,享受著花瓣浴,心裏無比的暢快,就連剛才看到玄羽與婉兒抱在一起的不痛快也一並消失不見,她一邊往身上澆水,一邊歎息。
而正在此時,門被人推開來,她心中警鈴大響,不動聲色的道:“是成玉嗎?”剛才送水的丫頭。
那人卻沒哼一聲,淩小染手裏握著劍,又道:“是誰,再不出聲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嗬嗬,嫂子真是膽小的緊,玄羽哥哥讓我來給你送衣服。”屏風後傳來一道輕柔的女聲,明明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卻偏又帶著一股危險。
淩小染笑道:“原來是你呀,這種事怎麼敢勞駕你親自送來,派個丫環送來就行了。”屏風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淩小染耳尖的聽到似乎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那聲音她並不陌生,想到此,她全身都要哆嗦起來。
“也是,我給你放下就走,嫂子,你慢慢洗。”婉兒輕笑著推門出去了。
淩小染覺得她很怪異,偏偏又不知道什麼地方怪異,直到一條手臂粗的莽蛇出現在視野裏,她才反應過來,怒喝道:“婉兒,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那蛇已經迅速向她遊來,她心膽俱裂,經過那晚蛇窖的恐怖記憶後,她隻要聽到蛇的“噝噝”聲,她就手軟腳軟,更何況自己現在渾身光溜溜的。
門後傳來婉兒惡毒的笑聲,“嫂子,這蛇叫七步絕,若是沾上它一點血跡,你就會沒命的,好好享受吧。”說完獰笑著離開。
淩小染來不及去罵她,隻看到那條莽蛇張開血噴大口向自己襲來,她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劍向它砍去,但又想起婉兒的話,她舉起的劍立即撤回,身子靈活的向一旁閃去。
莽蛇靈巧的又攻擊回來,淩小染心一橫,左右都躲不開,先殺了它再說,舉劍向那條莽蛇砍去,那蛇頓時身首異處,溫熱的血液潑灑了她一身,淩小染立即放聲尖叫……
前廳,婉兒正與玄羽說笑,此時見到淩小染笑眯眯的走進來,她身後跟了一名丫環,丫環手中捧著一個白瓷石鍋,石鍋上麵熱氣騰騰,不知飩的是什麼,香氣四溢,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淩小染皮笑肉不笑的走過去,示意那丫環將石鍋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一旁的白玉小碗,邊盛著湯邊道:“相公,這幾天在穀裏苦了你沒吃上好的,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做娘子的瞧著心疼,剛沐浴了就去飩了一鍋湯給你補一補,來,喝喝看好不好喝?”
淩小染將碗遞給玄羽,又盛了一碗,遞到婉兒麵前,笑道:“婉兒妹妹,剛才是我不懂事,你別跟嫂子一般計較,這碗湯就當是嫂子跟你賠不是了。”
婉兒心底生疑,剛才她明明將小花放進去嚇她,她怎麼會沒事?她接過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嘴裏,淩小染見她喝了,才笑眯眯的又盛了一碗送到龍蕭麵前,道:“公子還記得在完夏皇宮裏從蛇窖裏救我出來的事麼?那日你也受驚不小,今天我正好看到一條蛇,新仇舊恨全都湧上來,想著將它打了給公公壓壓驚,你看好不好喝?”
一旁的婉兒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隻覺得胃裏一陣倒騰,顫著聲音問道:“你說蛇,這是蛇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