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悠奕慌張回過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來不及細細思索,連衣服都顧不上抓起來,立刻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父皇饒命!求父皇饒命!兒臣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兒臣是冤枉的啊父皇!”
見皇上還是殺意騰騰,祁悠冉連忙上前,跪在了祁悠奕身前,“父皇要殺,就先殺了兒臣吧!兒臣不相信這醜事真的是皇兄所為,還請父皇三思,不要做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祁悠冉雙目通紅,哀求地看著皇上,雙臂展開,死活也不讓他殺了祁悠奕。
“你們,你們!”皇上強壓下怒意,將劍用力扔到地上,又狠狠看一眼皇後,“他有今天,都是拜你如此驕縱所賜!”
皇後麵色一窒,皇上已經大步走了出去。
一腔怒火,在皇後的心裏翻湧,又無處可發泄,眼角餘光又落到了李公公身上,怒火更是上竄了幾丈,“把這狗奴才拖出去,本宮再也不要見到他這張臉!”
侍衛上前,一左一右將昏迷的李公公架了出去,皇後微微一笑,沉著氣,看向了慕長歌。
“本宮也是關心則亂,險些冤枉了慕姑娘。”
“皇後娘娘身為蒼德的國母,事關蒼德安危時,自然應該想多一些。長歌不覺得委屈,反倒是很敬佩娘娘。”
慕長歌款款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這衣裳和首飾,姑且就當做本宮給你的賠禮。”皇後笑了笑,“你如此寬容,本宮也很是欣賞你。今天耽誤了這麼久,看來這梅花也沒什麼心思看了,靳之,慕姑娘也受了驚嚇,你們早些回去吧。”
“慢著!”祁悠冉咬著牙,氣勢洶洶,大步走了過來,“母後,您怎麼能這麼簡單就放她走!皇兄現在這個樣子,分明就是被她害的!父皇被他蒙蔽了,難道母後也不要為皇兄做主嗎?”
她怎麼甘心就這樣放她走,要讓她看慕長歌毫發無傷地從她眼前離開,當著會令她比挖心都難受!
慕長歌眸光輕輕一晃,麵上立即做出了一副錯愕神情,“八公主若是對長歌有何不滿,隻管向長歌提起就是,皇上如此疼愛八公主,八公主就算再怎麼不滿,也不該遷怒到皇上的頭上呀。這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隻怕會認為,八公主是在埋怨皇上處事不公,犯了糊塗才會……”
“大膽!”皇後臉色一變,沉聲道,“慕長歌,本宮的確很欣賞你,可也由不得你胡言亂語!”
“母後說的是,她——”
“你也給本宮住口!”皇後又一聲怒斥,“有時間在這裏遷怒旁人,還不如快些找點東西,把你皇兄的醜態給擋起來!”
祁悠冉活像是被針紮了一樣,根本沒料到皇後竟會突然痛斥了她,屈辱與不甘一股腦地湧了上來,狠狠一咬牙,撿起地上散亂的衣裳,用力按到了祁悠奕懷裏。
慕長歌低垂著視線,好一副溫順到不能再溫順的模樣,“是長歌糊塗,一時嘴快,惹了娘娘動怒,求娘娘責罰。”
皇後望了她一眼,眼底隱隱浮起一抹寒意,隻是這抹寒意,卻被她慈祥的神情牢牢掩藏了起來,隻見她神色一緩,“起來吧,你也是受了驚嚇,才一時胡言亂語,本宮當然不會怪你。”
“謝皇後娘娘慈悲。”慕長歌恭順行了一禮,按照規矩,一步步退了出去。
在門外轉身的瞬間,她的視線淺淺掃過了祁悠冉,不過是一個再迅速不過的一瞥,卻令祁悠冉猛然之間便有了種利刃抵在眉心的感覺。
她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定睛一看,門外的人卻已經走遠了。
祁悠奕剛把衣裳胡亂套在了身上,神情當中還是驚慌失措的模樣,“母後,兒臣……”
“不必說了,本宮知道你是冤枉的。你可冤枉,不代表你沒錯。”
皇後視線一沉,冷冷看著他,“這就是你們兄妹二人花盡心思布的局?”
看祁悠冉要開口,皇後一抬手,嚴厲道:“不必說那些多餘的,你們兩個是本宮一手帶大的,本宮對你們的想法很清楚。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再如何懊悔詛咒也沒有用,本宮隻想要讓你們兩個牢牢記住一點——”
“對於想要扳倒的人,除非確信一出手就真的可以將其置於死地,否則,那就連這個念頭都不要有!”
祁悠奕滿心恥辱,咬牙低下頭,“母後教訓的是,兒臣記住了。”
可祁悠冉卻越發怒氣衝衝,“母後說的是,可兒臣心裏實在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