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決不能讓他一人單獨入宮,宮中的勢力,必然還是皇後的人居多,她說什麼而已不想眼睜睜看他一人,孤軍奮戰。
祁靳之卻執意不肯,素玉見狀,嘴一撇,“殿下還是答應她吧,我們小姐這倔強性子,殿下難道還不清楚麼?殿下今晚要是不回來,小姐怕是要在這坐一夜。”
“就算你不答應,她也總有辦法入宮去,到時候還不如跟在殿下身邊安全呢。殿下要是不信,盡管繼續攔著她,看她有沒有辦法自己進去。”
“素玉說的沒錯,我決定了的事情,哪裏是什麼人不許就不會做的。”慕長歌望著他,半點退縮的意思都沒有。
見拗不過她,祁靳之也隻得無奈同意,過後,還是不忘叮囑一句,“一起去可以,決不許瞞著我,悄悄做什麼危險的事情。”
三天的時間一晃,眨眼間就到了上元節。
蒼德的上元節,比百安還要熱鬧些,夜晚還不到,街頭巷尾,盡是一片花燈。
民間都尚且熱鬧,宮裏自不必多說,就連宮門處懸掛著的燈籠,都換上了格外氣派的幾個。
剛進到宮裏,就有一小太監遠遠趕來,生的就是一副歡歡喜喜的模樣。
“七殿下,七殿下!洛妃娘娘讓奴才等您好久了,洛妃娘娘那剛包好了湯圓,就等您跟慕姑娘去呢!”
聽到洛妃二字,慕長歌立刻想了起來,洛妃此人,便是祁靳之的生母。隻不過她來到蒼德這麼久了,卻還沒有見過洛妃一麵。
與祁靳之一起,去到了洛妃的寢宮,隻看這一處宮殿,就不難讓人明白,在皇上的心裏,究竟是有多偏愛洛妃母子,也難怪皇後這些年會一直把他們母子看做不得不鏟除的對象。
隻不過,洛妃的宮裏,卻不像別的地方一樣熱鬧,隻簡單掛了幾盞花燈,倒是空氣裏飄散著的一股湯圓的香甜氣息,為這清冷的宮裏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
“長歌見過洛妃娘娘。”邁進去,慕長歌恭恭敬敬俯身行了一禮。
隨後,一個溫柔無比的女聲便立刻響起,“到本宮這裏,不用這麼客氣,本宮早就聽說過你,今天總算是見到人了。快起來,讓本宮好好看看。”
就在聽到聲音的同時,慕長歌的手臂上又多了一雙極柔軟的手,將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
“長歌謝過洛妃娘娘。”慕長歌款款起身,當她終於見到洛妃的樣貌時,頓時有了一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盡管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但這絲毫不妨礙,洛妃依舊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洛妃的美,是皎花照水,靜謐溫潤,與皇後那種張揚的美,幹點也不相似。她的眼角眉梢,一顰一笑,都是與世無爭的溫柔。
可她給人的感覺,也未免太過與世無爭了些,慕長歌敏銳地察覺到,即便是在麵對她的時候,洛妃依舊是有些畏畏縮縮的,這與她的身份極不相稱,反倒更像是尋常人家性子內斂的婦人。
命人送上了湯圓,洛妃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慕長歌,輕歎一聲,才像是下了決心似的,道:“今天你父皇請了崔太師來。”
“母妃不是都已經知道了麼?”祁靳之笑笑,咬破一顆湯圓,芝麻香氣頓時四溢出來。
“知道是知道,可母妃不是怕你……皇兒,這麼多年,母妃一直教你,能避則避最是重要,你何苦非要跟他們一爭高下?你若是真動了要爭的念頭,豈不是讓皇後更想對你不利?”
洛妃又歎息一聲,望著祁靳之的眼神帶了幾分懇求,“母妃從不奢求你萬人之上,將來隻做個平平安安的閑散王爺不好麼?”
說話間,洛妃還悄悄望了幾眼慕長歌,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慕長歌隻雙手輕輕捧著碗,一言不發。洛妃苦勸無果,竟有些急了,“你究竟要母妃怎麼跟你說才明白,你——”
洛妃的話還沒說完,剛才的小太監又匆忙一溜小跑跑了進來,“啟稟洛妃娘娘,啟稟七殿下,皇後娘娘命人來問,殿下何時才會去到皇上那邊,還問娘娘要不要一起去?”
聽到皇後命人來問,洛妃手一抖,險些將一碗湯圓砸在地上,又強作鎮定,強硬道道:“替本宮去回了皇後,就說七殿下突然身子不適,今晚怕是不能去了。”
沒曾想,洛妃的話音剛落,忽然就聽到一個聲音,突兀地自門外響起,驚得她一個激靈,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