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猛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著她,她口若懸河說出的這些,字字句句,都和真相沒有一點出入!
隻要皇上現在命人去一趟太師府,所有的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可她,她究竟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祁悠冉用力咬緊牙關,竭力裝作還沉得住氣的樣子。掌心裏卻已經全都是冷汗了。
祁悠奕嘴唇控製不住地抖了起來,隻要見到他這副模樣,皇上不必命人去太師府查查看,也已經心知肚明。
“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動的手腳?”
盯著祁悠奕看了半晌,皇上開口,從他的聲音裏,已經不難聽出他的憤怒。
“朕苦心栽培了多年的太子,原來就隻是個為了皇位,不惜殘害手足的孽畜?”
“冤枉,冤枉啊父皇!”祁悠奕已嚇得沒了人形,說跪就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父皇您聽兒臣解釋,這一切都不是兒臣的主意啊!”
這些,全都是祁悠冉和皇後一起出謀劃策的,可現在,矛頭卻是對準了他的!
然而,還沒等祁悠奕解釋的話說出口半句,一旁的皇後,麵色忽然變得狠厲至極,抬手便是狠狠一巴掌,將他打了個眼冒金星。
“母、母後……?”
他儼然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誰曾想,皇後又重重落下了一巴掌,“別喊母後!你還有什麼臉喊母後?本宮可不記得,有教出你這種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皇兒!”
“本宮一早就教過你,要想坐上皇位,就光明正大去爭,證明給你父皇看,你能坐穩這位置!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麼?”
“崔太師可是你的恩師,為了和你七皇弟爭,你都能下得了這種毒手?你七皇弟雖然要爭皇位,可他爭的光明正大,坦坦蕩蕩!本宮盡心教授,怎麼會教出了你這樣一個孽子!”
踉蹌倒退幾步,皇後哽咽的聲音越發淒厲,“皇上,是臣妾無能,才會教出這樣一個孽子啊!臣妾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列祖列宗!這孽種既然是臣妾所生,那就讓臣妾來了結了他吧!”
話音未落,痛苦不堪的皇後,已經飛快地抽出了侍衛手中的長刀,流著淚,狠狠刺向了祁悠奕心口——
“你要怪就怪母後,都是母後沒能把你教好,才讓你落到了今天這地步!”
長刀,狠狠刺進了祁悠奕胸前,鮮血飛濺而出,祁悠奕慘白著臉,“母、母後……為什麼……”
他想不通,可胸前的劇痛,已經讓他問不出口了,他嘴角用力抽動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母後跌跌撞撞地丟下長刀,雙手掩麵,泣不成聲,尖利的哭聲,回蕩在雪地上,“把這個孽種拖去亂葬崗喂狗!本宮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拖走!”
皇後身旁的人打著哆嗦,戰戰兢兢地拖走了祁悠奕,而皇後,則是腳下一虛,哭聲突然斷裂開來,也暈死了過去,不省人事。
“母後!”祁悠冉打了個寒顫,哭著撲上前,“太醫,快傳太醫!母後,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母後!”
在祁悠冉淒厲的哭聲中,濃重的血腥氣,緩緩盤亙在雪地上,揮之不去。
慕長歌與祁靳之二人深深對視了一眼,清晰地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疑惑。
皇後她這些年,費盡心機,為的就要將祁悠奕送上皇位。況且,這些年,皇後在背地裏做過的事,遠比今晚的這些要心狠手辣的多。
就算他們已經將祁悠奕逼到了死路,皇後也必定會想辦法,讓他在絕境中翻身,怎麼可能二話不說,就提刀殺了自己的兒子?
莫非,皇後是看事情敗露,這麼做好保下自己的性命?可就憑祁靳之對她的了解,皇後絕不是那種會苟且偷生之人。她這大義滅親的舉動,其中必定有鬼!
出了這種事,這宴席自然是擺不下去了,祁悠冉一路哭哭啼啼,命人將皇後一路抬回了宮裏。
剛回到寢宮,皇後就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悠悠醒轉了過來。
祁悠冉緊握著她的手,泣不成聲,“母後您這是何苦……您怎麼,您怎麼能人心殺了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