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宇文流淵的臉色已經非常不耐煩了,“你連人話都聽不懂嗎?還需要本王再跟你重複第二遍?”
“不不不!不需要,當然不需要!我聽懂了,我埋——我埋就是了!”
被宇文流淵用那麼危險的眼神瞪著,蘭芷清急忙訕笑一下,趕緊把鐵鍬抓牢了,作出一副服從命令的樣子。
“那個,王爺,請問您打算把坑挖在哪裏……哦不,是請問您打算把她埋在哪兒?”
聞言,宇文流淵的視線涼涼在院落裏掃了一圈,隨後輕輕一指剛才蘭芷清爬進來的那個狗洞。
“就挖在那裏吧。”
宇文流淵輕飄飄的在蘭芷清身上剮了幾眼,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記得把那狗洞也一起填上,省得以後再有某個死皮賴臉之人,非要從那裏擠進來。”
這所謂的“死皮賴臉之人”——是在指她嗎?
蘭芷清氣得捏緊拳頭,嘴角都在上下抽搐。
好在她把這股怒火忍住了,蘭芷清乖乖拎著鐵鍬到了牆邊,就開始揮汗如雨的認真挖坑、埋人、毀屍滅跡。
既然宇文流淵說了,隻要她幹好這個活,他們之間的衝突和誤會就可以一筆勾銷。
比起得罪九王府,她一時被這毒舌的家夥罵上兩句,又能算得了什麼?
不就是當他的幫凶嗎?
她忍!
宇文流淵就那麼看著少女那嬌小的身板,矗立在正午的大太陽下,一次又一次艱難揮動著那個笨重的鐵鍬。
他不僅不內疚,反而還有點想……喝茶。
緩步盤坐於晾了一半清茶的案前,宇文流淵伸出骨節修長的手指,將之前那個婢女給他倒下的半杯含有劇毒的茶水倒掉,一雙碧色的眼瞳裏寫滿了鄙夷。
——區區雕蟲小技,也想毒死本王?
但他並沒有扔掉那個茶杯,而是毫不在意的用清水簡單涮了涮,隨後便重新泡上了一杯清香的茶水,細細品呷起來。
蘭芷清在挖坑埋人的空隙間瞅他一眼,頓時氣得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宇文流淵,你讓我一個嬌小的弱女子幹這種體力活,你卻在那裏幽然喝茶,你的良心都不會痛的麼?!”
“本王又沒求你進來,是你自己非要私闖本王的宅邸。”
宇文流淵語氣漠然。
“再說了,這裏隻有你我二人,你不幹,難不成還要讓本王親自動手?”
“你……”
蘭芷清鬱悶捏拳:
宇文流淵,你果然是個冷情又冷血的混蛋!
可惜她打不過宇文流淵,隻能繼續任勞任怨的刨著大坑,爭取能早一點完成這個艱巨的任務。
蘭芷清發髻上還粘著鑽狗洞時不小心弄上去的幾根雜草和蜘蛛網,看起來雖然有幾分狼狽,但還是掩蓋不了她那張瑩嫩小臉的靈動與嬌美。
宇文流淵一邊品茶,一邊在暗中細細觀察著她。
其實以他以往的行事作風,像蘭芷清這種冒冒失失的莽撞女子,他向來都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