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遠山長歎道:“我自然是不甘心的。其實家母雖沒教過我什麼,我也並不是就什麼也沒有學會,怎麼會甘心一輩子都靠一個女人來吃飯?那時候我就想去找父親,非常想知道父親的事情,纏著阿公告訴我。但阿公卻一個勁地歎氣,不肯再說。家母看我追問,還給了我一個巴掌,將我訓斥一頓,嚴厲地禁止我打聽關於父親的任何事情。
“我從小到大還從來也沒有挨過打,這樣一來就更是不甘心,更是想知道,當時就和家母吵起來。沒吵幾句,丫頭過來說,花轎進門了。我是帶著滿腹的怨氣和真真拜堂的。剛剛拜完堂,我還沒有來得及將真真送入洞房,丫頭又過來說,阿公過世了!家母一聽就昏倒了,直說是自己剛才把阿公氣死的。
“那時候天已經不早,喜事變成喪事,家裏亂成一團。真真忙著照顧家母,我卻趁混亂溜進家母的佛堂。
“家母信佛,我家一直都有一個佛堂,平時家母從來也不讓人進去。我想她要是有秘密的話,一定是藏在佛堂中。
“佛堂中果然是有秘密,在家母拜的觀音像後麵,我發現幾封父親寫給家母的信。信整理得很整齊,多半是家母經常看的。我急忙打開信看起來,第一封信是父親離開大約一年多寫的,說是已經到達飛翼宮,並順利混進去,但一切都不方便,甚是想家。”
莫天悚急忙問道:“你爹有沒有在信中提到飛翼宮的地址?”
狄遠山搖頭:“父親雖然沒有提到具體地址,但描繪了不少飛翼宮的景色。從他的描繪看來,飛翼宮是在一座景色優美,半年都有積雪的高山下的一個山穀中,估計應該是在北方。
“少爺一定知道,他的文采相當好,字也寫得非常漂亮,看他的信便如讀一首詩一般。我一下子就看進去了。看完的一封立刻又打開第二封。
“第二封和第一封一樣,滿紙都是思念之情,提到他已經在飛翼宮中升級,地位提高很多,並認識了飛翼宮宮主的兩個女兒孟青蘿和孟綠蘿,生活也得到改善,讓家母放心。
“第三封信看時間和上一封隔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信中再沒有壯麗旖旎的自然風光,也沒有纏綿悱惻的柔情蜜意,寫得很簡短。說是飛翼宮是一個人力根本無法對抗的地方,除非找到幽煌劍的秘密,否則今生報仇無望。”
莫天悚一愣,失聲道:“老莊主開始竟然也不知道幽煌劍的秘密?那他後來是怎麼找著幽煌劍的秘密的?”
狄遠山搖頭,接著道:“我沒有再在信中看見關於幽煌劍的事情。第四封信隔了兩個月的時間,依然很簡短,信中透露出深深的絕望之情。父親讓家母改嫁,不要等他。他說他永遠也不可能回來了。
“第五封信的日期是在一個月以後,又很長,有十多頁,但我隻看了個開頭,父親在請求家母原諒,說是他已經成親,妻子是飛翼宮的孟青蘿。我很吃驚,也很不相信,正要接著看下去,家母突然來到佛堂,一把搶過所有的信,在蠟燭上點燃燒掉。”
莫天悚輕歎道:“於是你想自己調查出秘密,就離開家跑到九龍鎮上來了?”
狄遠山又搖搖頭,幽幽道:“沒有。我很喜歡真真,當時雖然非常氣憤,但那是我的洞房花燭夜啊,我怎麼舍得就這樣離開真真?
“但是我很苦悶,回到前堂去。前堂的紅燭都換成白燭,喜字也撤下去換成白幔,但賓客卻沒有走,還在喝酒,僅僅是氣氛和開始不同而已。人真是很奇怪的,好像除了喝酒,就再也找不出表達感情的方法。辦喜事要請賓客喝酒,辦喪事同樣也要請賓客喝酒,我喜事喪事加於一身,自然必須要喝酒,我就去陪賓客喝酒。不記得我那天喝了多少酒,總之我喝得醉醺醺的,感覺很口渴,溜回房間想找一些水喝。
“我跌跌撞撞地朝我的新房走,還沒有進門,愕然發現一個穿著紅裙的身影和一個丫頭一起,很著急從房間中出來,竟然是真真和家母的貼身丫頭。一個新娘子不在房間中等新郎,這樣著急出來會有什麼事情呢?
“我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悄悄地跟在她們的身後。丫頭和真真都很著急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我還跟在她們後麵。她們是朝佛堂走去的。家母在佛堂中等真真,一見她進來,就示意丫頭帶上門出去,在門口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