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達吉不服氣,在周圍到處尋找,可是怎麼也找不著那婦人和卓瑪。後來才聽到一個在當地采金的人中流傳的傳說。說阿爾金山中生活著一群成精的月蛾,隔些年就會變成美貌的姑娘出來禍亂人世。但這時候總有一個姓文的俠士出來阻止她們,所以月蛾精一直沒辦法離開阿爾金山的範圍。隻是俠士接觸太多妖精,最後自己也變成妖精,為禍有時候比月蛾精還甚。”
莫天悚越聽越是惶恐,垂頭喪氣道:“這所謂的俠士就是指家父的祖先了?可為什麼接觸妖精多了自己也會變成妖精?那我日後是不是也會變成妖精?你教我的那八個字是不是能阻止我變成妖精?”
左頓輕輕拍打莫天悚的手,微笑道:“少爺,這隻是流傳在無知山民中的傳說,誰說這就是真正的情況了?我以前不願意告訴你,就是怕你聽了以後胡思亂想。我可是從來也不知道與妖精接觸多了也會變成妖精的!”
莫天悚頹然道:“大師不要安慰我。你若不是看出我可能會變,怎麼會突然講這些?又這樣著急地把我拉來這裏幹什麼?”
左頓緊緊抓住莫天悚的肩頭,凝視莫天悚的眼睛,正色道:“少爺,你自己都說是可能,可見此乃不是一定的事情。況且眾生平等,妖如何,人又如何?若是隻論殺人多少,恐怕沒有哪一個妖精有那些封候拜相的大將軍多。”
莫天悚瞪大眼睛愕然道:“這怎麼能相比呢?”
左頓道:“這兩者的確是非常不一樣,不能相比,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的目的不同,一正一邪。那麼何為正,何為邪?能給大多數生靈帶來好處的事情就是正,反之則是邪。所以,我不讚成當初索達吉妄動無名,追殺絲毫沒有過錯的卓瑪,但你現在殺卓瑪卻沒有錯。因為卓瑪已經和從前很不同,她豢養嬰鴞把持虎跳峽強行向過來馬幫收取巨額費用,還用嬰鴞威脅土司老爺,將土司架空,自己憑借美貌與各個寨子的頭人勾結,索要各種供品財物,弄得這幾年本地藏民的生活極為困頓。
“因此北冥等人一直就不在官寨中,官寨這幾年實際就是個空殼。盡管央宗和多吉旺丹都不喜歡,銳金隊的人也能在這裏耀武揚威。他們是卓瑪特別請來和曹橫暗中較勁的。其中恐怕還和你有很大關係,隻是現在卓瑪和銳金隊都死了,我們是永遠無法知道內情。
“我因嬰鴞來此,一到就察覺官寨中有妖氣,就隻是一直沒有想到妖氣是遠在龍行的卓瑪留下的。卓瑪這名字在藏人中很普遍。我還是見到翠兒以後才想到土司太太身上去,然後才知道她就是當年的栗鳶精。我也想除去她,你完全用不著內疚。隻是你的順序錯了,應該先除嬰鴞,再除卓瑪。”
莫天悚一呆,左頓的確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眼睛厲害得出奇,竟然一出來就看出他很內疚。隻是莫天悚殺卓瑪和內疚的原因都和左頓說的完全不一樣,又是慚愧又是惶恐,低頭苦笑沒有出聲。
左頓放開莫天悚笑笑,接著道:“看我,把話題扯遠了!當年索達吉在阿爾金山轉了很久,也一直找不著飛翼宮的位置,又回到這裏,但他心裏一直惦記著當年的事情,所以很注意阿爾金山的情況。這樣到了二十多年前,你爹玉麵修羅出山。
“少爺,我很佩服你爹的聰明才智,隻是他做事情太偏激。當年他一出山就在長城內外掀起軒然大波,可惜我們這裏很偏僻,開始又沒有人知道他和飛翼宮的關係,等索達吉和我得到消息去找他的時候,已經是幾年以後,而玉麵修羅也在江湖上消失,直到這次我又遇見你。”
莫天悚失望地道:“這樣說來,大師也不知道多少飛翼宮的事情了?”
左頓又笑笑:“我告訴你我知道得很少,我想你已經從卓瑪那裏了解到很多,可能現在比我知道得還多,也不用我來告訴你了。不過我看了你手裏的幽煌劍,倒是明白一些原先不明白的事情。我知道一個人知道很多飛翼宮的事情,少爺隻要去找他,他一定會告訴你很多。”
莫天悚問:“癡情啞巴?”
左頓點頭,緩緩問:“知道你的名字是誰取的嗎?”
莫天悚無比驚訝地問:“難道不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