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搖搖頭:“說起來那裏原本也住著一大家子人,開始鬧鬼以後,路路續續都死光了。最後隻剩下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小女孩。可是禍不單行,幾年前那對夫婦又得瘟疫,最後也病死了,隻剩下小女孩一個人。後來被榴園的少奶奶收養,跟在她身邊做一個丫頭。”
穀正中失聲叫道:“你說的那個吊腳樓就是小妖原來的家?她家裏人也怕鬼嗎?”想到小妖很可能會役鬼,莫天悚又總懷疑她和羅天有關係,羅天來巴相正好住她家,她家裏也會鬧鬼怎麼聽怎麼覺得古怪。
老板奇怪地看看穀正中:“就是小妖的家。人人都怕鬼,她家裏人當然也怕鬼。大俠怎麼會這樣問?”
穀正中笑笑,胡亂道:“我覺得小妖膽子很大,以為她不怕鬼呢!”正想怎麼解釋才不會讓老板起疑心,誰知道那老板點點頭:“大俠這樣說也有道理。不過她家裏人都是些普通人,她不怕鬼不代表她家裏人也不怕鬼。”穀正中愕然問:“什麼意思?”
老板四下看看,壓低聲音神秘道,“那女孩古靈精怪,也隻有老夫人那樣的高手才能鎮得住她。你不知道,小妖家原本有不少地,在本地也算是過得去的人家,可就是小妖阿公的脾氣不太好,一直不喜歡小妖的阿媽,連帶也就不喜歡小妖的阿爸,一喝酒就會打他們。小妖隻有五六歲的時候,就經常詛咒阿公不得好死,結果他們那一大家子人果然全部都死於非命,就隻剩下小妖和她父母,田地也因為小妖父母相繼生病買藥治病全部賣完了。小妖對我們說她阿爸阿媽是得的瘟疫。其實她阿爸阿媽根本不像是得瘟疫,死得很奇怪,兩個人最後變成兩張空皮。你聽說過這樣的瘟疫嗎?”
穀正中迷惑地問:“空皮?怎麼個空皮法?”
老板道:“就像是遭蟲蛀光那樣。裏麵的血肉都沒有了,隻剩下皮。”
穀正中吃驚地失聲問:“真有這樣的事情?”
老板點點頭道:“這還有假的?你隨便找任何人問情況都一樣。大家都傳說小妖是山裏的榕樹成精轉世變成的人,所以都有些怕小妖。小妖知道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後來跟了少奶奶以後,幹脆把名字都改成小妖,正大光明的說自己就是妖精。”
穀正中越聽越是驚奇:“大家怎麼會覺得小妖是榕樹精呢?”
老板反正也沒有其他生意,樂得有人陪著聊天,指著百花山,唾沫星橫飛:“翻過百花山的這個山頭,後麵是一個山穀,山穀中有一棵非常大的大榕樹,據說已經長了幾千年,早就成精了。這顆榕樹最特別的地方就是樹幹中間是空的,有一個能讓人鑽進去的大樹洞。小妖曾經在那樹洞裏麵待過一天,出來以後她家裏就開始鬧鬼。她即便不是榕樹精,也和榕樹精是親戚。”
穀正中愕然問:“在樹洞裏麵待了一天就是妖精嗎?”
老板點頭道:“百花山前麵和後麵一點也不一樣。那山穀中旱螞蟥多得隨便咳嗽一聲也能從樹上掉下來兩三斤。當初沒有人知道她是去了那棵榕樹的樹洞中,不少人去找她。凡是進入山穀的人都被螞蟥叮得鮮血淋淋的,隻有她身上一隻螞蟥也沒有,不是妖精是什麼?”
穀正中喃喃道:“這樣說來小妖是有點古怪。”
老板得人附和,眉飛色舞地說得更加起勁,可惜再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話。穀正中看太陽已經偏西,離開棺材鋪,在路邊撮土為香,對著北方磕幾個頭,隨便祭奠一下回到榴園。進來就見桌子上專門給他留了飯菜,且莫天悚還正在等他,又詫異又感動。一激動,就把剛剛才探聽到的事情都說了。
莫天悚同樣很是驚奇,離開穀正中以後回去就換上一身夜行衣,拿著烈煌劍要出門。狄遠山在莫天悚求情以後,終於如願以償地搬來和莫天悚同住,看見莫天悚的打扮便衝出來叫道:“少爺,我們趕了好幾天的路,你不早點歇息,又想幹什麼?”
莫天悚沒好氣回頭道:“大少爺,我想去你娘子那裏看看動靜,你是不是想跟著?我告訴你,你以後再叫我少爺,三少爺什麼的,我用針線把你嘴巴縫起來!”莫天悚以前就總要狄遠山改變稱呼,狄遠山一直也沒有改,莫天悚也沒很認真地要求。今天從祠堂出來以後,他甚是激動,又想起讓狄遠山改稱呼。隻是狄遠山這樣叫了他十年,一時還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