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宗幽怨地看莫天悚一眼,依然順從地點點頭道:“我明天就帶格茸去疊絲峒。我不會畫畫,但我手下有人會。”起身要走。
莫天悚也站起來,又拉住央宗,輕聲道:“央宗,我不是在趕你走,也不是在故意支開你。我是真的需要疊絲峒的情報。我自己走不開,現在又沒有其他人可以用。”
央宗的眼中升騰起一片霧蒙蒙的水氣,依偎在莫天悚身上,輕聲問:“這才是你找我來吃晚飯的真正原因吧?天悚,你要顧忌老夫人的情緒,要顧忌素秋的幸福,還要抽空和莫桃打架,更要顧忌南無的情緒,然後還要哄著我讓我真能完全聽你的,你一定是感覺很累吧?所以你才會問我累不累。”
莫天悚一呆,輕輕撫摸央宗的下巴,呢喃道:“央宗,這是你第二次打動我。第一次是在白水台,你聽左頓大師的話假扮大度的時候。”
央宗站起來返身盯著莫天悚,失聲叫道:“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個?你的意思是你對我並非完全沒有感覺?”
莫天悚又想起梅翩然,走到古琴旁邊,伸手撥弄一下琴弦,落寞地道:“隻因為我真的精疲力竭,想趕快找一個肩膀來靠靠。”
央宗從背後抱住莫天悚,把頭靠在他的背心上,心疼地道:“天悚,你這個樣子比你嬉皮笑臉的時候還讓我動心。”
莫天悚反手一把將央宗拉到前麵,莞爾道:“那我什麼樣子你才討厭呢?下次我就多做一做。”
央宗“噗哧”一笑:“當然是你想方設法趕我走的時候。比如剛才一本正經地要我去疊絲峒,還找出一堆理由讓我心甘情願的去。你不知道疊絲峒的鄧秀玉是一個蜘蛛精,我去探聽他們的情報很危險。”
莫天悚失笑,鬱悶的心情好很多。紅葉進來道:“三少爺,央宗小姐,晚餐準備好了。”
飯後,莫天悚順路把央宗送回追碧居,然後來到南無的房門外,輕輕敲敲門,聽見南無在裏麵道:“進來吧!少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所以剛才穀老鬼來叫我,我也沒有出去,還讓他們給我拿了一些酒菜過來。陪我喝一杯吧!”
莫天悚進門在南無的對麵坐下,知道受傷喝不得酒,還是端起酒杯一口喝幹,歎道:“可能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你了解我的立場,為讓素秋離開你,我用了一點手段。”
南無拿酒壺給莫天悚斟上酒,也歎道:“最了解我的人大概也是你,否則你不敢在這時候觸怒我。你不相信我對你妹妹是真心的嗎?”
莫天悚道:“我相信,你的膽子還沒有大到敢於玩弄我妹妹的程度。我這樣說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而是知道你很理智。可是我不知道素秋對你是不是真心的。她的年紀還太小,分辨不出來自己的感情。”
南無感慨地道:“你實在是太會說話!聽你這樣一說,我竟然無法恨你。可是你不覺得讓她離開我的代價太大嗎?她很可能一輩子都會認為你是一個卑鄙的人。她可是你唯一的骨肉至親!”
莫天悚苦笑,端著杯子又一口喝幹,自己拿過酒壺又要倒酒。
南無搶過酒壺道:“兩杯就夠了!內傷忌諱喝酒。我們說正事吧。昆明那邊你必須盡快抽時間去一趟,我是可以安撫追日他們的情緒,但是真正要他們安心聽命,還是要你自己去和他們說才行。”
莫天悚知道南無不管是不是滿意,已不打算再追究,放下酒杯,點頭道:“我知道,我會盡快安排的。我還忘記問你,九龍鎮我的鋪子怎麼樣了?”
南無道:“聽說鋪子倒是還好好的,隻是那些掌櫃的看見幽煌山莊和孤雲莊都毀了,以為你再也回不去,掙的銀子還不放進自己腰包嗎?”
莫天悚苦笑道:“這是我這麼久聽到的最好消息,隻要鋪子還在就好。對了,昆明的生意如何了?晉開有消息嗎?”
南無失笑道:“你才離開昆明幾天,能發生什麼事情,生意自然還是那樣子。晉開一直沒有消息,但是我們找到晉桂枝。原來她一直躲在萬俟盤的家裏。你走後,萬俟盤告訴我的,想我幫晉桂枝向你求情。”
莫天悚意外地道:“終究是一日夫妻百日恩,萬俟盤曾被那女人那樣羞辱,最後還是要照顧她。隻要晉桂枝不再惹事,就由她去吧!不過你要派人盯著她一點,看看能不能從她身上找出晉開的下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