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氣道:“天悚,你別這麼肉麻好不好?”
莫天悚歎氣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悔改,肯定也不會低三下四去伺候人。光範真人,你別擔心,我把淩辰和阿山都留下,保證伺候得你舒舒服服的。至於我自己,誰讓桃子是我二哥呢,隻好勞碌奔波,自己照顧自己了。”
越說越是肉麻惡心,連向山都不怎麼聽得下去,落後好長一段距離。張宇源更是不自在,終於拍拍莫天悚的肩頭道:“三爺,要不就讓二爺試試?”
莫天悚大喜,衝旁邊的莫桃擠擠眼,又把張宇源背回去,依然坐在剛才的地方。
張宇源還是顯得很猶豫,沉吟半天才道:“二爺,我用的方法可能不適合你,但是二爺的功夫連我師傅都佩服,我們也隻有試一試。”
莫天悚cha言道:“光範真人,冒昧問一句,尊師是誰?”
張宇源又顯得很遲疑,半天才道:“我師傅是張天師的遠房侄子,道號子真,二爺和三爺可能聽了也不知道。中乙師伯的師傅潘公諱島炲道號無涯子。我師傅少年之時曾經伺候過無涯子師祖三年起居。”
張子真的確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可莫天悚的臉還是立刻就有些綠了,回頭看莫桃一眼,才小心翼翼旁敲側擊地問:“聽說中乙道長已經好幾百歲了,那尊師高壽?”
這是一個一點也不需要隱瞞的問題,不過張宇源猜到莫天悚想問什麼,笑著道:“我師傅輩分低,歲數隻比天師大一點點,尚未足古稀。從前正一道和三玄島沒有交情。有一年無涯子師祖久靜思動,出島遊曆,路經龍虎山,到天師府借宿,還要好酒好肉招待。人們看他是個癩子頭,穿得也很破爛邋遢,都不肯理他。我師傅當時年僅十四,覺得無涯子師祖很可憐,偷偷從廚房拿來好酒給他。無涯子師祖就問師傅肯不肯跟他出去遊山玩水。師傅就這樣跟了無涯子祖師三年,得傳神霄雷法。回來以後不習慣再住天師府,自己一個人入鬼穀洞清修。後來師傅很喜歡小道,叫小道跟著他。但是師傅又說小道是張家人,不可不知正一道,因而讓小道定期去上清宮跟著天師學道。”
莫天悚還是聽得暈乎,依然不直接問,輕聲道:“中乙道長仙風道骨,他師傅怎麼會是癩子頭?”
張宇源憋不住笑一笑:“小道隻見過無涯子師祖一麵,他和中乙師伯一點也不一樣,長得像煤炭一樣黑,又不怎麼正經,喜歡開玩笑。小道也曾經問過他何以爛頭,他說他小時候學藝不精,有一日登廁誦咒,誤召雷部辛天君。天君一怒之下就用火筆把他的頭燒爛了,此後就被人呼為潘爛頭。又說他不是天生長得黑,而是被雷打黑的。還說小道要是喜歡,叫他潘爛頭或者潘黑子都可以。”
莫天悚聽完以後第一反應是,什麼樣的道術才能在如廁的時候也把雷部天神招呼下來,眼珠子當即鼓出來,又回頭看莫桃一眼,心裏直打鼓。
莫桃卻不像莫天悚那樣,隻是聽得希奇,忍不住問:“光範真人見過無涯子?那你來這裏是不是無涯子的意思?”
張宇源遲疑一下,低頭不好意思地道:“不是。無涯子師祖來龍虎山的時候二爺還沒有來上清鎮呢!他隻是和師傅談了一夜,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做。張天師本來要婁師叔祖來這裏,但是婁師叔祖不太滿意天師,不肯來。小道在上清鎮就很仰慕二爺,於是自告奮勇跑來。當時師傅就說小道肯定不是三爺的對手,但是小道還不服氣,來了之後戒備得很,心裏想著不接觸三爺就不會著了三爺的道,因此剛剛才要兩位避開,不想還是把腳踝折了!隻是對著三爺,誰也沒辦法生氣。”
鬧半天,張宇源是在氣莫天悚。這下莫天悚的眼珠子幾乎快掉下來,大聲嚷嚷道:“桃子,你可得說句公道話,今天的事情和我沒關係!”
莫桃好笑之極,瞪眼道:“怎麼和你沒關係?你自己說是不是你叫我去偷看的?”
莫天悚啞口無言,瞥見向山和湯雄、楊靖也在一邊偷笑,又看張宇源說話痛快,天真未泯,他也不再兜圈子,悻悻地問:“婁先生為何不滿意張天師?還有,無涯子和你師傅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