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白茫茫的,往日抬頭就能看見的雪山也隱藏起來,好在沒什麼風,隻有雪花靜悄悄地灑落。莫天悚緊緊裹裹厚厚的皮袍,還是覺得冷,不免又想起梅翩然來。左頓說薛牧野中的是暗夜破,不知道傷他的究竟是誰?薛牧野又為何沒有在京城和阿依古麗在一起,獨自一個人追到遙遠的藏區來?
白天能珠加措不讓莫天悚進白塔,在這下雪的夜晚,說不定他可以悄悄摸進白塔,見見薛牧野。
想到就行動。莫天悚飛快地朝桑披寺跑去。在這寒冷的雪夜,果然所有的喇嘛都躲在房裏,他連藏獒也沒遇上,無驚無險地來到白塔外麵。厚厚的大門依然是虛掩著的,門縫裏透出昏黃的燈光。莫天悚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見裏麵傳來薛牧野的聲音道:“桃子,你還是靜不下來嗎?”
莫天悚猶豫一下,站在門口沒有動,隻是把耳朵貼在門上。聽見莫桃長歎一聲,幽幽地道:“天悚為我做過那麼多事情,我實在是對不起他,真的沒辦法靜下來。我看我是要辜負左頓大師一片好心,練不成拙火定了!”
薛牧野皺眉道:“你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三爺的事情?是不是關於梅姑娘的?可來的時候我還遇見梅姑娘,她好好的和穀正中、紅葉在一起,還有說有笑的。”
莫桃苦笑,岔開道:“左頓大師還沒有回來,你注意一點,千萬別出門,尤其是不可在夜晚出去。實際我還是覺得你把作息時間改一改好,別又是白天睡覺晚上精神。”
薛牧野嘟囔道:“你還有閑心管這個?我這樣傷好得快一些。細君公主的事情你倒是趕快想個辦法出來啊!你要是實在沒有辦法,我明天就下山去找三爺。”
莫桃低頭道:“這是大事,我有沒有辦法都該告訴天悚一聲。找公主是肯定的,再有幾天,南無也該收到我的信了,一定會安排人手全力尋找的。但即便是天悚回去,也不一定立刻就能找到公主,阿布拉江那裏還要你多費心,盡力周旋才是。”
薛牧野道:“這個你放心,細君公主跑掉,皇上還是用的老辦法對外宣稱細君公主病了,連找人都不敢聲張,隻派曆瑾秘密進行。如不是我,阿布拉江壓根就不會知道細君公主不在皇宮中。我看他的意思倒是想細君公主永遠也找不回去,最好皇上宣布公主病逝,那他就可以回去正大光明的找瑪依努爾。我離京的時候已經和阿依古麗說好,不等我回去,他們暫時會假裝不知情,絕對不會做任何事情。”
莫桃頭疼地歎息道:“細君公主一直都那麼文靜,沒想到也和何亦男一樣會逃婚!阿曼,我現在心比開始還要亂,肯定是沒辦法再練習拙火定,你說我等左頓大師回來就離開這裏去找天悚,一起出發去斯拉桶摘修羅青蓮好不好?”
薛牧野皺眉道:“原來你半夜不睡覺,是想和我說這個。我不讚成!我上次來這裏就發現斯拉桶的修羅青蓮,也知道修羅青蓮就是烏曇跋羅花的解藥,但我從來沒對你提過,梅姑娘也知道這裏有修羅青蓮,同樣沒告訴過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莫桃有些冒火地道:“別說了,左頓大師告訴過我!我本來就夠難受的,你還想來捅一刀是怎麼的?孟綠蘿來了,連左頓大師都沒把握是不是可以戰勝她,你說我怎麼能一直憋在白塔裏麵不出去?天悚是個閑不住的人,來了沒幾天時間,已經鬧出不少事情,把紅教的法王也招惹來了,這不是在害左頓大師嗎。這次天悚特意跑去桑昂曲絕對不可能隻買一個丫頭回來。我真的沒心思躲在這裏練功。阿曼,我想求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
薛牧野急道:“你說。隻要是我能辦到的。”
莫桃猶豫半天,緩緩道:“我想去找孟綠蘿。不過我沒有把握。我知道你不願意說,但還是想求你說出水青鳳尾的弱點。另外就是,萬一我出事,你能不能去找找梅姑娘?”
薛牧野沉默半天才道:“所有水青鳳尾的煉門都在肚臍眼上。但是我不能答應你去找梅姑娘,萬一被三爺知道,他絕對會毀掉整個懸靈洞天。孟綠蘿是我惹來的,你留下,我去找她,了不起就是賠上我這條命,絕對把她引開,你專心練你的功就是了。”
莫桃捧著頭道:“我要能專心前些日子還不專心?孟綠蘿怎麼會是你引來的?阿曼,我心裏亂得不行,拜托你別再添亂好不好?你去找孟綠蘿和送死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