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頓不諳政治,隻知道丹增強桑總排擠他,擔心莫天悚的到來打破目前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狀態,在本地引起戰火,看見汪達彭措來了就更是擔心。黃教在本地剛剛起步,無力與紅教抗衡,左頓不得已才有示寂之意,主要是表示退縮,保護桑披寺僧眾,也保護黃教信徒。他並未明白汪達彭措來這裏的真正用意,莫天悚一個外人還更是無法了解。好在莫天悚非常善於把握機會。
坐好之後自然是什麼都好說。生意經一打開,莫天悚不知疲倦,滔滔不絕說個不停,從近期操作到遠景規劃,奇思妙想層出不窮。汪達彭措也聽得入迷,這時候才覺得和莫天悚合夥做生意可能很賺錢,比開始熱心多了。
不覺天色已暗,夜色漸濃。白瑪在外麵敲門。
汪達彭措邀請莫天悚一起用晚餐。莫天悚一下子就跳起來,急道:“我得出去和左頓大師說一聲,免得他胡思亂想。”急急忙忙地告辭了。
出來左頓倒是沒有等得不耐煩,可淩辰已經找白瑪鬧過好幾次了。見到莫天悚洋洋得意,滿麵紅光,兩人都放下一塊大石頭。
回去的路上莫天悚和左頓並轡而行,忍不住埋怨他一通,甚是心疼白白浪費一顆靈藥,但對左頓能隨意改變脈搏的功夫好生佩服。
左頓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有點雲裏霧裏的,隻想自己在這些方麵終究是差不少。莫天悚說他,他也不還嘴,隻是詢問‘瓊崖’的事情怎麼解決好。
莫天悚想到自己被左頓瞞了半天,還是有氣,也故意賣關子就是不告訴左頓。左頓倒也拿他沒辦法。
齊絨村漸近。左頓吃過冷香丸,精神好得很,知道薛牧野的作息時間,邀請莫天悚去白塔坐坐,卻又鉤起莫天悚的傷心事來。情緒一下子冷落下去,有氣無力地搖搖頭道:“不早了,我上午爬山爬累了,想回去睡覺,明天再去白塔。對了,要是桃子修習拙火定實在不行,你就讓他回來吧。法王已經答應陪我們去轉經,隻是要你也一起去而已。”其實要汪達彭措和左頓一起去轉經是莫天悚的意思,借此做個姿態給周圍人看,壓壓丹增強桑的氣焰,調和調和紅教和黃教日益尖銳的矛盾。汪達彭措本來還不同意,莫天悚費不少唇舌才說服他。
左頓其實甚是精明,看莫天悚一眼就把轉經的事情猜出大概,卻不說破,笑著點頭答應,隻是疑惑不知道昨夜莫天悚究竟聽到什麼,以至於情緒如此沮喪。回去以後就來到白塔。
白塔內隻有薛牧野在,莫桃又下山去等莫天悚了。薛牧野在這種地方一向小心翼翼,循規蹈矩,但是他極為維護莫桃,又一點也不知道左頓的用意何在,左頓問他,他卻不肯說實話。
左頓費半天唇舌,什麼也沒有打聽出來。沒多久莫桃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回來,左頓又向莫桃打聽,可莫桃情緒極為低落,悶頭發呆,什麼話也沒有。左頓越發稀裏糊塗的。
原來這次莫桃終於等到莫天悚,可惜剛見麵就被莫天悚冷嘲熱諷不斷氣地訓斥一通,根本沒有一點開口的機會,就被轟出來。莫桃連細君公主之事都沒能說出來。當然,莫天悚一句也沒提梅翩然,口口聲聲隻是說莫桃辜負左頓的期望,沒用心此類。但是莫桃還是感覺到隔閡,換以前,他多半又得和莫天悚打一場,可他正內疚,不好意思打架,隻好蔫頭蔫腦地回到白塔中。看見左頓也沒精神說話。
子夜早過,左頓盡管奇怪,也隻有先休息。
莫天悚見到莫桃,滿肚子的怒火都被鉤起來,實際是非常想和莫桃打一架,才一點也不客氣地數落一通,然莫桃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莫桃走後莫天悚的情緒還是平靜不下來,在屋子裏轉兩圈,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睡覺是指望不上的,練功也沒心情,便又想起卓瑪來,倒要做給莫桃看看。
開門走出去,下樓來到卓瑪的房門外,手都舉起來了,才想起房間不夠,和戎來了以後是和卓瑪住一個房間的,看見始終不太好。暗自歎息,正要轉身回去。不料房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卓瑪穿得整整齊齊地站在門口,看見莫天悚嚇一大跳,臉色大變,失聲尖叫起來!
莫天悚也非常詫異,愕然道:“卓瑪,三更半夜的,你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