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七章 痛哉斯言(1 / 2)

張天師微笑道:“劍鞘之事薛公子不早告訴二爺了嗎?何須宇源去多嘴。”

莫天悚搖頭淡笑道:“天師,有話憋心裏可不怎麼舒服。”

張天師失笑:“萬事都尋根究底也不會舒服的!紅玉扳指和玉石板最初都是出至鸞舞井,說不定和《天書》有些關聯。其他真的沒什麼,劍鞘是前代天師埋在冥劍塚的,又顧慮劍鞘畢竟是文家之物,才在鎮妖井下留下線索。貧道……”

這回是莫桃插言問:“劍鞘上有什麼?何以前代天師能賜還幽煌劍,卻非要留下劍鞘?”

張天師道:“劍鞘是寶劍的家。人出門累了,隻要回家裏休息一下就能恢複精力,幽煌劍也是如此。據說原配劍鞘能增加幽煌劍一半威力。”

莫桃語氣淡淡地道:“如此你正一道就可以把別人家裏的劍鞘拿走藏起來嗎?原來你們是武大郎開店,見不得別人高明!”張天師不禁皺眉。

莫天悚急忙拉莫桃一把,賠笑道:“天師莫怪,桃子說話一向不經過大腦。幽煌劍大半威力都來自劍上的陰魂。所謂增加一半威力是不是指劍鞘乃是和翡翠葫蘆差不多的養鬼物件?”

張天師猶豫一陣才道:“那劍鞘比蕊須夫人煉製的翡翠葫蘆還要厲害,真給你們,也是有害無益。先祖也是覺得此物非正,才埋藏劍鞘的。因此蕊須夫人才特意來龍虎山煉製葫蘆,不外是想和我們正一道一較高下而已。其實蕊須夫人是錯怪我們了,幽煌劍最初出至三玄島,她該直接去找三玄極真天才是。”

莫桃聽後心裏還是不舒服,冷哼一聲。莫天悚又急忙道:“天色不早了,天師還是接著說。”

張天師接著道:“貧道看過劄記之後思忖這都是文家的事情,不可不告訴令尊,遣人去請令尊。不想得到消息說令尊已經去了飛翼宮,還在阿爾金山大開殺戒。貧道心中不喜,再也沒有主動聯絡過令尊。幾年後,令尊忽然蒞臨上清宮,神色間一片淒涼,問貧道能不能多收一個弟子。

“那時候貧道對令尊印象不太好,不論他如何哀求,也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令尊隻得失望而歸,臨走的時候告訴貧道不少事情,頗有托付後事的意思。原來他離開飛翼宮以後叫文壽督建幽煌山莊,自己偷偷去了靈寶縣,不僅是一無所獲,還把子匙丟在冥劍塚,極是心灰意冷。他是對映梅講了絕大部分事情,可最後還留了一手,沒提過子匙和母匙。這時候貧道才知道中乙給他出了個易子的邪門主意,他想貧道收養的乃是三爺。隻是一來貧道和中乙相熟,二來貧道不好出爾反爾,最終還是沒有答應他。

“記得令尊臨走的時候說,‘天悚天悚,天天害怕!痛哉斯言!日後你若證實文某的確是洗心革麵,萬望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情分上,於必要之時伸出援手。’此後令尊果真歸隱田園,教子為樂。江湖上再也沒有玉麵修羅的消息。

“三爺,實話說,自從那以後,貧道對中乙的印象也不甚好。這次假二爺之手想收服刑天,也是想替三爺消除日後之禍。”

莫天悚又一次心潮澎湃,激動不已,在心中呐喊,爹,孩兒不孝,總是懷疑你!

莫桃久久沒有聽見莫天悚出聲,岔開道:“天師能否為我們算一算是誰拿走的玉石板,該從哪裏找回來?”

莫天悚振奮一下精神,高聲叫道:“格茸,把沙盤和丁字木架拿進來。”莫桃愕然道:“天悚,你還要扶乩?”莫天悚笑嘻嘻地道:“我不扶乩,是請天師扶乩。”

張天師莞爾道:“三爺似乎對各種算術都甚是抵觸?天機不可泄露,乩語大多隱晦,就像‘疎惰一半開’,見到三爺之前,貧道想了幾十年,也不知道意思。又像那篇《桃夭》,貧道到現在也沒明白。”

莫天悚卻沒管他,幫著格茸幾下子就設好乩壇,對張天師做個請的手勢。

張天師無奈,隻好綰起袖子,也對莫天悚做個手勢。莫天悚自己卻不肯上前,隻把格茸推過去。格茸極為惶恐,又推脫不開,和張天師一人扶著丁字木架的一邊開始扶乩。頃刻,沙盤上寫好幾個字:“辰起飛雪三千裏。碧海青天夜夜心。”

格茸丟了丁字木架,皺眉念道:“辰起飛雪三千裏。碧海青天夜夜心。這是什麼意思?”

莫桃沉吟道:“天悚,隻有十四個字?”

莫天悚也不大明白,胡亂道:“的確隻有十四個字。下午乩仙教訓我的時候說得太多,這會兒累了,不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