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愕然,心念電轉,記起梅翩然說過孟道元隻是一個不足懼的公子哥。看起來孟道元似乎真的不怎麼樣,連是誰襲擊他的都不知道,倒不妨試試能不能騙騙他。於是搖搖頭,把手裏的符籙丟在地上,過來扶孟道元坐起來,撕開衣袖,拿出傷藥殷勤地幫孟道元包紮,輕聲歎息道:“蠢貨,我怎麼可能會五雷咒。看看地上的那道符,是羅天抓住你的。不是我,你還是羅天的俘虜呢!比起雪笠、卓瑪和曹橫,孟道元,你未免也太差勁了!離開我的保護就讓人收拾了。我說孟表哥,既然你這麼差勁,出來也該多帶幾個人一起,逞什麼英雄?”
孟道元吃驚地叫道:“你早知道我是誰?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沒辦法多帶人。”
莫天悚親熱地扶著孟道元朝回走,翻個白眼道:“你覺得自己裝得很像嗎?要不是看在小姨媽的情麵上,怕你不好意思,早拆穿你了。你沒覺得桃子很煩你嗎?他其實不是對你有意見,而是對你裝女人有意見。喂,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帶我們來龍城幹是想做什麼了吧!”
孟道元黯然搖搖頭,似乎是不知道怎麼說,看著莫天悚沒出聲。
莫天悚壓低聲音,推心置腹地道:“這裏也沒有外人,確切地說是沒有其他飛翼宮的人,你告訴我實話我才好幫你。你偷偷溜出來就為找你爹方子華的對不對?鄯孔雀的老巢究竟在什麼地方?”
孟道元又是一愣,更加吃驚地看著莫天悚,猶豫片刻後點點頭,低下頭小聲道:“我也不知道鄯孔雀在哪裏。我真的從來也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我是偷聽了我娘和曹元督的話,才知道上次爹就是逃進龍城,最後才能離開飛翼宮。我有點想我爹,所以溜出來看看。三爺……表……表弟,你知道我爹在哪裏嗎?”
莫天悚自然知道花蝴蝶的下落,可他不可能告訴孟道元,笑一笑:“曹元督是誰?你又為何會說沙盜在龍城?”
孟道元看看莫天悚的臉色,小聲囁嚅道:“曹元督叫曹蒙,你大哥的丫鬟雪笠的爹。元督相當於兵馬大元帥。曹元督和我娘商量怎麼對付你和二爺。我爹走後一直沒有消息,這次我偷聽才知道爹是躲進龍城。曹元督說當初爹就是借助龍城複雜的地形甩開飛翼宮追兵,現在龍城也能絆住你和二爺,讓你們晚些時候去飛翼宮。”
莫天悚一愣,困惑地問:“為何要我們晚些去飛翼宮?”
孟道元又低下頭,有些不敢看莫天悚,半天才以低無可低地聲音道:“娘覺得你很難應付,大概是對付你的手段還沒有準備好吧!”
莫天悚愕然失笑:“表哥,你實在太可愛了!這都能告訴我?不是逗我玩的吧?公主真在沙盜手裏嗎?”
孟道元又顯得很真摯,尷尬地笑一笑,垂頭小聲道:“劫走公主的就是曹元督。他自己要回飛翼宮,沒時間一直看著公主,現在公主的確是在蔡步亭手裏。蔡步亭也的確是在龍城,不過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
莫天悚好笑,幹脆伸胳膊非常親熱地摟住孟道元的肩頭:“你為什麼要不好意思,這又不是你的主意。龍王吃飽了撐的,特意跑去四川那麼遠去把蔡步亭弄這裏來。”
孟道元胳膊上的傷口正疼得厲害,被莫天悚用力摟住就更疼,卻很不好意思叫疼,連叫莫天悚鬆手的話也說不出口,忍著疼勉強笑一笑,依然很小聲地道:“龍王說你多疑,隻要看見蔡步亭在本地露麵,就一定會先找到蔡步亭,弄清楚他是怎麼來的西域,用來拖後腿是最妙最省事的。後來曹元督發現公主在這裏,才想到綁架公主,吸引你盡快來到西域。”
莫天悚愕然看著孟道元,不清楚他是天真得犯傻氣還是聰明到大智若愚的至高境界,居然把兩種極其矛盾的話都說得如此“真誠而善良”。
孟道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的,皺眉叫道:“表弟,你別這樣看著我,怪瘮得慌!你能不能別把我摟得這麼緊,我的傷口疼得很。”
莫天悚忙鬆開孟道元,笑一笑:“我忘記你的傷了。該死的羅天,下手可真狠,等他落在我手裏,我非宰了他不可!”
孟道元一點也不懷疑,歎息道:“羅天這還算是好的呢!他為了能順利通過聽命湖,曾讓沙萱用身體替他抵擋流星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