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愣一下,尼沙罕原來就是早上暈倒的那個青年,似乎也還滿有名氣的?嗤海雅和九郎的關係看起來還真不錯。不過他已經耽擱一早上,並沒功夫在這時候細問,牽著莫桃朝回走去,道:“當然吃馬。這裏天寒地凍,那些馬沒有吃的,早晚都得凍死,你還怕接不上吃?隻不過這樣死的馬肯定要掉肉,非常劃不來!隻可惜我們統共隻有這一千多人,人生地不熟,要對付的卻是俺的幹和撒馬兒罕聯軍七萬人,天時和地利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著了,假如再失去人和,可說是寸步難行,所以劃不來也沒辦法。軍紀可說是我們能不能活著回中原的唯一條件。無論如何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和塔吉克人搞好關係,不能去吃他們本來就很緊張的糧食。我聽說馬肉難吃得很,估計吃不了幾天大家就得膩味。要命的是我們和塔吉克人散居在一起,非常不好管理。桃子,我們說不定真得在這裏憋一個月,你能不能幫我把這批老爺禦林軍訓練成精兵,也省得他們有時間去鬧事。”
莫桃點頭道:“行,這個沒問題!隻是我怕夏珍不會同意!”
莫天悚看看身邊沒有其他外人,惡狠狠道:“生死關頭,他同意不同意都得聽話。今天這一場架實在麻煩得很,我看我們得定一條規矩,隻要是我們的人和塔吉克人起了衝突,不論是非曲直,先打二十軍棍再說。估計夏珍也不會同意。你可千萬別手軟,拿點氣魄出來,先找個人開刀樹樹威風!”
莫桃莞爾:“隻要你能真讓夏珍變成傀儡,其他的就教給我好了!”
莫天悚幽幽歎息,接著道:“軍紀嚴格了,糧餉上就必須有保障,不然沒人能服氣。餉銀是夏珍的事情,日後還可以找阿布拉江要一些,暫時我們可以不管。目前糧食和衣服是大事情。糧食有馬肉頂著,衣服就得另外想辦法了。你看夏珍來了好幾天,自己穿著貂皮袍子是不冷了,但軍士們隻穿棉袍,怎麼可能抵擋高原上的寒風?如果再沒有肉吃,人就更抗不住冷和累。因此馬肉好吃不好吃都得吃!總不成我們放著撒馬兒罕的馬不吃,去殺塔吉克人的牛和羊。我是囑咐過夏珍不能隨便搶百姓的財物,但也不是說看著軍士們受凍也不管。羊皮必須和九郎好好商量,糧食我們不要他們的,羊皮卻不能不要。收集起來的皮子還要靠他們的婦女幫我們製成衣服。還有羊油也得找他們要。昨夜我看了一下,五成士兵都生有凍瘡。別的好藥一時也找不著,隻能用羊油。不過剛剛這一戰真是麻煩得很。這事你和我辦都不好,得讓田慧出馬去找剛才那個依麗,再殺兩個人平息塔吉克人的怨氣才妥當。”
莫桃道:“你想怎麼用田慧都行,不用擔心我。唉!還沒怎麼和敵人交手,自己倒是先殺起自己人來了。張天師扶乩得到的乩語還真是準,這不又是‘辰起飛雪三千裏’!還不光是天氣冷!聽說今年的雪是百年難遇的。我們的運氣也太糟糕了,居然會被困在這裏,阿布拉江和阿曼怎麼辦?聽說哈實哈兒有十萬人口,張張嘴都要吃東西,糧食才是大問題呢!總不成也殺馬。”
莫天悚頭疼:“別說他們不一定有馬殺,你就是把馬牽到他們麵前,他們也不見得肯殺。你沒聽說這個月是他們的齋月,不能吃肉。幸好塔吉克人沒有齋月,不然我們更麻煩!偉大的安拉真主下了這場絕妙的大雪,給我們以喘息的機會。最好真主也眷顧哈實哈兒,在城外多下幾場大雪,把俺的幹和撒裏庫兒的人都凍死在野地裏,要不就凍得他們受不了跑回去也成。”
莫桃失笑:“哪有這樣如意的算盤?他們本來就生長在苦寒之地,沒道理下場雪就退兵。”
莫天悚深深歎息,心裏還惦記著去找嗤海雅,可惜回去以後他忙也忙不完。
先讓莫桃和向山監視著夏珍把征集到的糧食又都送還給塔吉克人。自己則帶著藥物,領著田慧一起繞過大小統領,直接去看望傷員,順便嚴肅軍紀。
禦林軍和塔吉克人是雜居的,還真有不少人正在和塔吉克人吵架,有人甚至還在動手。由於事先沒說,吵架的就算了,動手的跑不掉都挨了一頓板子。一圈轉下來,竟然有接近三成的禦林軍被迫接受杖刑。羽林衛原本沒有禦林軍跋扈,加上婁澤楓和霍達昌的約束,倒是沒有和塔吉克人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