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蒙渾身都被莫天悚紮得血淋淋後已經是中午。曹蒙感覺輕鬆很多,熱情洋溢地留莫天悚吃午飯。他自己還是沒有精神陪客,派人將雪笠和程榮武都叫回來。
廚子賣力地做出一大桌子好菜,雪笠和程榮武一左一右陪伴在莫天悚左右。雪笠不住給莫天悚布菜,程榮武卻悶頭不僅不出聲,連菜也很少去筷子,就顧著對付酒杯中的酒。莫天悚好笑之極,連雪笠也變得順眼不少。
飯後,程榮武醉得一塌糊塗,下午是沒法守門了。莫天悚沒有拿一枚多餘的鋒針,離開右翼宮直奔含涼齋。剛進門就是一愣,久未謀麵的藍彩冰絲崔池嵐正坐在書桌後麵,拿著《天書》津津有味地看。
飛翼宮的七彩冰絲各有所司,藍彩冰絲職責與何亦男要嫁的唐家老爺任職的鴻臚寺差不多,掌管庭會、筵席、祭祀相讚禮儀等等。是一個非常重要,又實在不怎麼重要的位置。崔池嵐能文善武,可惜是姓崔的,好容易才能被任命,卻是這樣一個位置,始終鬱鬱不得誌,一年四季都難得有笑容。她對莫天悚一直還算是照顧,但從來沒有在含涼齋出現過。
莫天悚看見是她,心裏先就打一個大問號,進去笑道:“崔大人今天這麼有空?”
崔池嵐急忙放下《天書》,起身道福:“宮主差遣,不得不來而已。三爺,我們到後麵去坐坐!”
莫天悚點點頭,來到後麵的木塌前坐下:“究竟宮主有何事,這麼神秘要到後麵來?”
崔池嵐笑笑:“是好事。梅左翼已經幫三爺取得參加火毽大賽的資格。可是三爺有點不方便,這樣參賽不公平。因此宮主命我來幫幫三爺。”一邊說一邊替莫天悚將手足上的如意絛都解了。又從旁邊的矮幾上拿過一個花籃遞給莫天悚,“飛翼宮的火毽和外麵雞毛做的毽子不同,是用牛毛編織的球,三爺以前怕是沒接觸過。這籃子裏麵有十個火毽,三爺回去後抽空練習練習!”
莫天悚大樂,孟綠蘿的確是害怕的了,但最怕的人顯然不是他。這是打算給他一定的自由度,好讓他去幹一些曹橫不喜歡的事情。他又一次被一個女人當成一把尖刀!不錯,不錯,很不錯!好戲就要開演了!上次將他當刀使的鄧秀玉最後死在羅天腳下,這次他不想假手任何人,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了結彼此的恩怨!接過火毽放在一邊,起身活動活動手腳,非常暢美,笑著問:“剛才看崔大人正在看《天書》,看出什麼沒有?”
崔池嵐變色道:“我隻是等三爺閑著無聊隨手翻翻。三爺可千萬別去告訴宮主。”
莫天悚失笑:“怎麼說你也是和翡羽一家的,我怎麼可能去告訴小姨媽?最近孟公子有消息回來嗎?”
崔池嵐急忙搖頭道:“沒有!我和公子其實不熟悉,隻是在第一次見三爺的時候卻不過公子的情麵,按照他的吩咐勸過三爺幾句。三爺千萬別認為我和公子私下有交情。”
莫天悚搖搖頭,替崔池嵐悲哀。她雖然是崔家最有地位的人,可是還比不上琴娘和翡羽逍遙,這種戰戰兢兢的富貴究竟有什麼好?不過話又說回來,孟綠蘿是何等樣人物?若崔池嵐不是這種戰戰兢兢的人,怕得到富貴也無法維持。難得今天討厭的程榮武不在,門口的侍衛又因為孟綠蘿故意示恩而少了兩個,隻剩下兩人,侍役向來也等在外麵,不招呼不會進來。莫天悚剛剛想到方法也是著急興奮,告罪一聲,到前麵去把書桌上的《天書》、烈煌劍、六片美玉、玉石板全部搬來後麵的木塌上,崔池嵐已經從後麵走了。
莫天悚非常滿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塊玉片對著陽光一照。
拿在莫天悚手裏的正是血沁。陽光剛剛照到血沁玉片上,一股陰森森的感覺撲麵而來。莫天悚激靈靈又打一個寒戰,暗叫邪門,忙定定神,才仔細觀察玉片的光影。雪白的牆壁上卻沒有光影,僅僅是陽光中玉片上的血點更加豔麗而已。
莫天悚暗忖月光石要在晚上才能看見字,牆壁上沒有光影,是不是因為周圍光線太亮的緣故?起身到外麵將門關上,等片刻,侍衛和侍役都沒有來幹涉。莫天悚很滿意,又回到後麵將窗子也遮住一半。
屋子裏果然變得黑很多。不過此刻正是下午陽光最強的時候,一條光柱穿窗而入,並不影響莫天悚的視線。可惜莫天悚將所有玉片都拿進光柱中試了一遍,的確是在牆壁上投下了一些影子,可惜這些影子都亂七八糟的,別說是字,就算是圖畫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