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爬上山峰,遠處高聳的冰山在月光下美極了。林冰雁的興致漸漸好起來,一路走一路摘野花,落後好長一截。徐晶睫自己不采花,但很有耐心地停在後麵等林冰雁。
山路難行,薛牧野他們同樣是習慣飛行,不習慣騎馬,沒走多遠,薛牧野便問了莫天悚兩次,需不需要飛著去。莫天悚不喜歡總讓人帶著飛,對要用兩條腿走路也很不耐煩,問薛牧野能不能弄兩匹馬回來。
薛牧野笑著道:“你不提我還忘了,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挾翼一直在附近等你,成了這周圍野馬的頭。你想不想把挾翼找回來?”
莫天悚大喜道:“當然想了!在哪裏可以見到挾翼?”
薛牧野打手勢招來兩個手下,吩咐他們先去找馬群。那兩人立刻飛起來走了。薛牧野又笑著道:“挾翼領著幾百野馬,很好找。就是不知道找到以後挾翼還認不認識你。”
莫天悚下意識地摸摸臉頰,微有慍色道:“別提這個!”
薛牧野低頭道:“其實我是想告訴你,你如果不願意去哈實哈兒,可以換一個名字,真的沒有人能認識你。”
莫天悚恨恨地道:“我為何要換?難道讓孟道元一直冒充我?”
薛牧野道:“道元的心腸非常好,人也天真。我覺得以桃子的精明,他易容術再好也瞞不過。桃子一直容忍他,很可能是因為你而投鼠忌器。但是梅姑娘卻不是好相與的人,去了中原不知道會掀起什麼風波呢!我理解你,你若不願意管哈實哈兒,我會幫你向阿依古麗說的。”
莫天悚皺眉道:“你能不能不提你的阿依古麗?你把我出來的事情告訴她了?”
薛牧野搖頭道:“我怎麼可能先去告訴阿依古麗?這次阿依古麗帶來大約三百人,其中有五十人是巴赫西,兩百五十人是武士。在前幾次攻打聽命穀的時候損失了一些人,目前還剩下兩百人。我手下除去老弱傷病,能出戰的大約是三十人。”
莫天悚瞪眼道:“你和我說這些幹嘛?等我製定計劃打飛翼宮呢?”
薛牧野賠笑道:“隨便說說而已。你何必如此敏感?”
莫天悚回頭看一眼他們的隨從,個個精神,有二十人。剛才薛牧野說他們能打的總共才三十人,這就出來一大半了。薛牧野顯然非常愛護手下,自己去聽命穀冒險也不多帶手下,可見是怕手下有損失,打個獵卻一下子帶這樣多的人出來,就是帶給他看的。
果然,看見莫天悚回頭,薛牧野笑著道:“你不用看,他們比阿布拉江的手下聽命令,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莫天悚失笑:“你很想回去嗎?”
薛牧野點頭道:“就像你想回中原。和飛翼宮比,我們的力量非常弱,但是我知道你一貫以弱勝強。”
莫天悚隻是希望除掉飛翼宮裏他最恨的那幾個人,並不想和整個飛翼宮大規模開戰,想起昨夜的焰火,明白他想善罷,孟綠蘿也不見得肯善罷,心裏又很煩躁,皺眉道:“今晚別說這個行不行?一切等我明天見到阿依古麗再說。”
薛牧野點頭,果然不再提。不久他們下到山腳。派去打探的人已經回來說找到挾翼,在陰陽湖邊上,離這裏遠得很。
陰陽湖在昆侖山下,也是本地奇景。湖的東段有一道沙堤,將湖水分隔成東西兩部分。砂堤比湖麵略高,中間有缺口,兩側之水可以互通。東半湖因有玉浪河大量的冰川融水注入而形成淡水湖,浮遊生物多。有無數的棕頭鷗和赤麻鴨等飛禽在此覓食繁育;西半湖因無淡水補給,是一個沒有生命的鹽堿死湖。由於兩湖水質差異明顯,自然形成東湖“鷗歌鴨舞”、西湖“萬馬齊喑”的鮮明對比。
莫天悚也很很想去看看這個奇妙的湖泊,聽說挾翼在那裏,不再拒絕薛牧野帶著他飛。一行人沒用多長時間就到了陰陽湖邊。
沒顧得上觀看陰陽湖的奇景,幾乎是出於一種直覺,莫天悚一眼就認出挾翼來。它在馬群的邊上,立在一塊大岩石上,幾年沒有修剪過的鬃毛很長,被風吹得飄起來,威風凜凜,孤傲不群。
莫天悚按捺不住,屏聲息氣緩緩朝挾翼靠過去。
長久的野外生活讓挾翼的警惕性很高,它盯著這個陌生的男人,不安地用前蹄刨土。然而隨著男人越來越近,它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忽然長嘶一聲,放開四蹄朝莫天悚飛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