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道:“尼沙罕阿喀是為了救我,我和桃子都會參加。我求你幫忙的不是這個。羅天明天不到,後天也會到。你也是知道的啊,他和我有些小過節。我是希望你出麵幫我們調停調停。”
張天師皺眉問:“你派人去請羅天過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莫天悚站起來,笑嘻嘻地道:“意思就是我和三玄島想做朋友了,但我還是非常不喜歡中乙那個牛鼻子,退而思其次,先和他徒弟拉拉交情。天師,一切拜托了!”扔下稀裏糊塗的張天師,轉身走了。
張天師看著他的背影,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的打算。就算莫天悚不說,羅天真來上清鎮的話,他都得出麵調停兩人的矛盾。實際由於莫桃的關係,這兩人又都是非常會做麵子的人,用不著人調停也會在表麵上表現出一種融洽的關係。莫天悚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
張天師弄不明白,沒心思再睡,穿上衣服來到外麵的起居室。就見童兒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張天師伸手掐一掐童兒的人中,又用涼水試一試,都無法讓童兒醒過來,頗覺哭笑不得。以莫天悚超凡入聖的身手,即便不用迷香,童兒也不會知道他的行蹤。他用迷香,一會兒其他下人進來看見,反而瞞不住人。他究竟在搞什麼鬼?
把童兒安置到床上去睡,張天師急急忙忙去找嗤海雅。到了才看見嗤海雅和瑪依萊特都不在,倒是莫桃早在這裏等著。相比莫天悚而言,莫桃顯得很憔悴,雙目無神,臉色蒼白,病懨懨的沒精神,倒像受傷的是莫桃。
張天師越發稀裏糊塗的,但也知道莫天悚能如此迅速地恢複,莫桃是頃盡全力了的。他對莫桃的觀感始終比莫天悚好,關切地問:“二爺,你怎麼樣,能支持嗎?”
莫桃笑笑:“天悚都能堅持,我更沒問題了。剛才我問達達,他說還是要去鎮妖井下麵才保險,天師……”
張天師搖頭道:“石室的符籙都被你燒了,去不去那下麵都一樣,隻是時辰得選一選。我們去伏魔殿,還是正午的時候開始,你們覺得如何?”
拜克日立刻沉下臉,怒道:“托克拉克以前去上清宮就不舒服,這回即便能脫困,伏魔殿那樣的氛圍他也受不了。鎮妖井的符籙燒了正好,不然我還不放心去鎮妖井呢!再說天悚和家父家母都已經先下去準備,你這時候才換地方,怎麼來得及?”
張天師大驚道:“他們已經下去了?怎麼不和貧道說一聲。”
莫桃微微躬身道:“他們先下去是想幫阿喀把身子先熱一熱。晚輩和天師一會兒負責去葫蘆裏鬥誇父救人。晚輩剛剛才學會元神出殼,還得靠天師多多出力。”
土釜黃庭宮指人的身體之內,與肚臍相對的一個關竅,元神沒有體積,才能進去。從這個地方救人,難度比直接讓誇父魂魄消亡大多了,一個不好就會讓誇父帶著尼沙罕一起玉石俱焚。五個人一起去張天師都沒把握,隻有莫桃和他兩個人,簡直就是不可完成的事情。張天師一下子就暈了,遲疑道:“什麼叫把身子熱一熱?”
拜克日道:“天悚說,日後要讓托克拉克和正常人一樣。這方麵他自己有點經驗,就是功力不太夠,所以和家父家母一起先替托克拉克改造一下。他們要把誇父剛剛做過的事情反過來做一遍。天悚還說,天師要是沒把握救出托克拉克,最好是能說服令公子一起幫忙。杜晦真人該也有元神出殼的能力吧?”杜晦是張天師長子張宏棠的號。
張天師渾身一軟,靠在椅子背上,苦笑道:“宏棠根本就不同意貧道的做法,也反對貧道過多插手三玄島的事情。貧道的精神越來越不濟,正一道的事情幾年前就交給宏棠辦理了。他不願意,貧道實在不好勉強。”
莫桃淡淡道:“其實天師是怕大伯父冒險,對不對?我們也沒有理由讓天師為了別人的兒子犧牲自己的兒子。我看這樣吧,就讓莫桃獨自去會會誇父,天師幫莫桃壓陣即可。但事情完了之後,刑天和誇父還有翡翠葫蘆都要請天師割愛。”
張天師失聲道:“你一個人去救尼沙罕?”
莫桃點點頭:“天師盡管放心。尼沙罕阿喀對我們恩重如山,莫桃不會拿阿喀的性命開玩笑。這幾天莫桃盡得天一功精要,相信一定能成功的。”
張天師看看莫桃沒精神的樣子,怎麼也不可能放心。莫天悚和莫桃相比,最令人頭疼的地方就是莫桃難得主動惹事,莫天悚卻頻頻出擊,偏偏又算無遺策,令人防不勝防。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張天師越來越鬧不清楚莫天悚唱的究竟是哪一出。隻是張天師對於尼沙罕失陷的確是心中有愧,不可能坐視不管,不禁苦笑一下,都是貪念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