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道:“最幹淨的辦法當然是殺了,不過我知道你會反對。你看這樣行不行,把麻子送給翩然做丫頭。暫時找不著翩然,你幫我去找表哥說,好不好?還有,我也擔心孟恒的情況,你能不能去聽命穀看看?順便將‘麻煩’送過去。總留她在京城,我還是擔心得很。”
莫桃愕然,莫天悚這不是想支開他嗎?
莫天悚笑一笑,一把摟住莫桃道:“我知道你不耐煩齷齪事,沒別的意思!”
莫桃也笑一笑,猶豫片刻,點頭道:“好吧,我去找表哥一起去聽命穀看看!”
莫桃走後,莫天悚輕鬆很多,也派人去找梅翩然,但始終沒消息。幾天後,莫天悚告訴大家不用再找,帶著淩辰和八風一起去了順和胡同的柳岸殘月。
撕下退色的封條,推開久閉的大門,不出所料沒能看見梅翩然,隻是發現羅天留在炕桌上的那個繩結。羅天不認識這種繩結,莫天悚卻非常非常熟悉。這乃是改良後的如意絛。同樣的繩結曾經綁著莫天悚好幾年的時間。
莫天悚拿著繩結久久出神,恍惚間想起從前和梅翩然一起對的對聯:“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蝴蝶結解也難解,哪能用無解解開?”天下事真是沒有完結的時候,可誰說蝴蝶結好解?他心中的蝴蝶結分明無解,也隻能是不了了之了!
蛾與醜陋邪惡相連,莫天悚的內心總是將水青鳳尾當成美麗卻無用的蝴蝶。將“蝴蝶結”小心翼翼收進荷包裏以後,吩咐淩辰:“去找淩霄花。我要這個院落在最短的時間裏開滿淩霄花。”
淩辰愕然,卻不敢多問,小聲問:“我回去讓小妖來辦此事行不行?”
莫天悚惆悵地笑:“有什麼不行的?好好珍惜!”離開柳岸殘月莫天悚就直接去了皇宮。
皇上剛聽魏公公說莫桃和達娃出去玩兒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倭寇女奸細”。後來卻誰也不知道這奸細哪裏去了,正想找莫天悚來問問呢!立刻召見。
曆勇出來傳話,忍不住忐忑不安地低聲問:“三爺把麻煩處理沒有?”
莫天悚淡淡道:“曆公公盡管放寬心。”曆勇一點也不放心,隻是當著周圍的小太監不好說太多。莫天悚也不多解釋,走進書房,跪下請安:“微臣莫天悚叩請陛下聖安!”
皇上冷冷道:“起來吧!你若能不惹事,朕才能安!”
莫天悚一貫的德性,見皇上脾氣顯然不夠好,話還是得繞著圈子來說,起身後恭敬地道:“前幾天白癡凶性大發,把微臣剛送給達娃的一個珍布柯水(銀鈴針線筒)咬爛,還差點傷著達娃。微臣尋思老虎再溫順,那也是老虎,不想再留下白癡了!可又想萬歲爺也喜歡白癡,特意來請萬歲爺去寒舍看看白癡,告個別。下次萬歲爺再去寒舍,就隻能看見白癡的皮了!”一邊說一邊將一個精美的珍布柯水放在書桌上以做證明。
皇上和達娃特別投緣,又喜歡白癡,拿起珍布柯水一看,不過有一個淡得幾乎看不出來的印子,是不是牙齒咬的都看不出來,心中便很是不悅:“這必是白癡和達娃玩耍時不小心弄下的。一隻狗也咬得比這深。你怎麼能下這樣的狠手?”
莫天悚淡淡道:“可那畢竟是一隻老虎,萬一哪一天真的凶性大發,咬傷達娃怎麼辦?”
皇上更不高興,怒道:“你怎麼可以因為未來不可能發生的危險就殺死白癡?”
莫天悚莞爾:“陛下不也因為擔心未來不可能發生的危險就……”
話隻說了一半,可皇上還是怒極,拍案而起,指著莫天悚冷哼道:“原來你在這裏等著朕呢!哼,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聽說桃子和達娃出去玩的時候遇見一個倭寇奸細,為何你沒告訴朕?”
莫天悚連忙滿臉都堆起燦爛的諂媚笑容:“微臣此次進宮,就是想和萬歲爺說說這個‘奸細’的事情。不過這裏麵頗有些內幕,微臣口說無憑,萬歲爺能否移駕寒舍,親自去審審那個‘奸細’?”
皇上狐疑地看莫天悚一眼,皺眉問:“你又搞何花樣?為何不把奸細交出來?”
莫天悚拍胸口,指蒼天,就快聲淚俱下了:“微臣即便有花樣,也瞞不過萬歲爺的火眼金睛。萬歲爺想想,一個小小的奸細算多大的事情?從前桃子去廣東、海州府查辦馮興淳以及最近剛剛才發生的義盛豐爆炸案,微臣瞞過萬歲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