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曆勇,守在門口的熏風大聲招呼。莫天悚立刻迎出來,笑嗬嗬地道:“曆公公,正說去找你呢,你就來了!快請裏麵坐。”他的氣色已經不像上次進宮的時候蒼白,可見這幾天的確是恢複得非常好。
曆勇拱手道:“看來三爺是大好了。皇上還惦記三爺呢,讓我來看看三爺的傷。”進屋坐下來,彼此客套幾句,等熏風上茶退出去以後,莫天悚才問:“皇上這兩天說我什麼沒有?”
莫天悚非常惦記依麗,很是渴望再見到依麗,然而多年練就的警覺讓他察覺皇上生氣和葉爾羌來使有關聯,在沒弄清楚皇上的意圖前,不敢隨便見依麗。可他聽曆勇將皇上的話轉述一遍後,依然不得要領。送走曆勇後就悶在屋子裏,猶豫著要不要讓倪可去和依麗姐妹敘舊。
正想著呢,倪可帶著達娃一起進來,很不高興地問:“表哥,聽說你沒讓依麗和她相公進門?依麗多不容易才來一趟,你不想見她,我還想見她呢!”
達娃也很興奮地道:“依麗姑姑是西域人,我還沒見過西域人呢!尼瑪,你就讓我和倪可阿媽去見見依麗姑姑,好不好,我要喝他們那裏的葡萄酒!用夜光杯喝。”舉起手裏的一個產自酒泉的玉杯給莫天悚看。
莫天悚道:“倪可,你也太寵達娃了!這種杯子以祁連山出產的整塊玉料雕琢而成,一刀刻壞,整個杯子也就壞了。像這麼好的玉質,皇宮裏都沒兩個,找遍整個祁連山,都不見得還能找著,價值連城,你怎麼可以隨便拿給達娃?想喝葡萄酒用什麼杯子不可以?再說我們府裏又不是沒有葡萄酒,還是吐魯番的。撒裏庫兒又不產葡萄……”
達娃忍不住開始翻白眼。
倪可同樣頭疼,打斷莫天悚的長篇大論:“不過就是一個酒杯,看看你說的這一大通!依麗好不容易才來一趟,你究竟讓不讓我們去看看依麗嘛?”
莫天悚賠笑道:“讓我再想一想,好不好?明天,明天再告訴你們!”
倪可很不滿意,幽幽歎道:“妾不僅是但願生生世世都不為皇家人,還但願生生世世都不和皇家沾邊!天悚,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好的機會,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依麗。”
莫天悚心裏同樣很不好受,也隻有賠笑說好話而已。達娃不依不饒地纏著莫天悚。淩辰忽然跑進來,興奮地嚷道:“三爺,二爺回來了!”莫天悚抬頭一看,可不是莫桃跟在淩辰後麵,大喜道:“你回來就好了,知不知道最近西域出什麼大事了?”
莫桃莞爾:“你也讓我坐下喘口氣好不好?聽說袁叔永給了你一刀,傷好了沒有?”
莫天悚拉著莫桃一起坐下,又恨又氣又好笑地道:“傷倒是已經結痂不礙了,問題是我讓他給捅一刀,真夠丟人的!說起來要不是羅天那天不知道發哪門子神經,哭得涕淚滂沱,我也不至於……”
莫桃失笑,打斷莫天悚的話:“別從人家那裏找理由!你整天都在堤防袁叔永,還是讓他給你一刀,是塊好材料呢!你自己說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對於人才,你該重用才是。”
莫天悚不禁好笑:“你一回來就給他說情,得到他什麼好處?”
淩辰也好笑,端來兩杯茶,退出房間。倪可知道他們兄弟有重要的話說,也領著達娃一起退出去。
莫天悚見屋子裏沒外人了,連西域形勢都來不及問,忍不住小聲先問聽命穀的情況。
曹橫的符咒的確不好解,又處於膻中穴的位置就更不好解,好在曹橫人已經死了,符咒已經是無源之水,嗤海雅又精通醫術,莫桃抵達聽命穀的時候,孟恒已經痊愈。
當時莫桃就想返回,不過薛牧野好容易才見著他,說什麼也要留他住一陣子。結果莫桃一直等到梅翩然回去才離開。梅翩然還托莫桃給莫天悚帶回一份禮物。莫桃說完將一個繡著梅花的荷包遞給莫天悚,見莫天悚有些不敢接的樣子,忍不住輕輕一歎:“翩然還給我也準備了禮物。”又拿出一個荷包,上麵繡的是一排列成“人”字的大雁。
莫天悚隻好接過荷包,裏麵鼓鼓囊囊的,猶豫著打開一看,卻隻是一些從未見過的黃色幹枯小草,愕然道:“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