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看見空竹的樣子,隻道空竹是傷病加上晚上休息不好的緣故,吃完早飯,又一次細心地給空竹把脈。隻覺得天牢裏的那段日子的確讓空竹吃了很多苦,嚴刑拷打不算,中毒又沒吃的,才是致命的傷害,加上他出獄後一直騷擾不斷,始終沒能好好修養,不調養個一年半載不可能恢複舊貌。
莫天悚一貫的脾氣,看誰不順眼就是千刀萬剮也不解氣,可要對誰好了,那就照顧得無微不至,什麼都能想到前麵去。空竹最主要的病根還是在胃上,胃病三份治七分養。原本他是想拉著空竹一起去找薛牧野的,這時候也隻好算了,囑咐空竹好好補眠。再將石頭叫來,親自寫下一份養胃的菜單。
正好袁叔永把八風叫走後,莫桃的四個親隨沒事找來盈香廬舍。莫桃留下兩人在盈香廬舍照應,帶著另外兩人和莫天悚一起去薛牧野府邸。
這裏正非常熱鬧。除袁叔永和孟恒、八風都在以外,還有孟其雨也在。孟其雨是歐溪崖的相公,歐祥禺的老爹。孟道元、歐溪崖、梅翩然都不在。薛牧野的確是不想留下瀛寰殿,可也的確是不好自作主張處理掉飛翼宮從前的重要建築,離開盈香廬舍就跑去找歐祥禺商量。
歐祥禺很是精明,也覺得瀛寰殿留不得,可他僅是後輩,和徐晶睫成親以後才開始逐漸掌權的,如此大事也不敢做主,加上要忙著處理穀內的大小事物沒有空,隻是推托。
還沒商量出個結果,孟恒和袁叔永找了來。薛牧野不得不跟他們回家去,可又惦記瀛寰殿,歐祥禺就將老爹推出來。
孟其雨從前乃是孟氏的旁支,此刻就算是從前飛翼宮留下的比較重要的人物。可他從來都沒管過大事,能有什麼主意?但他既然是歐溪崖也能看得上的人,自然也不是傻瓜,明白兒子和薛牧野都是不願意擔責任才要他來出麵,他同樣不想日後被人罵,隻用裝糊塗來應付。
於是莫天悚和莫桃到達薛府的時候就看見這樣一幅熱鬧的畫卷,孟其雨擺脫薛牧野跑到院子中央,對正玩得起勁的孟恒提議道:“公子別隻顧著自己玩兒忘記我們的客人。從前你娘就把踢火毽教會你二表叔和三表叔。袁總管和八風既然跟著他們,一定也是這方麵的高手。我們就來一場比試如何?”一抬頭看見莫天悚和莫桃進門,又提議道,“隻比賽沒彩頭沒意思,誰贏了可以提一個條件,輸家必須得完成。”
莫天悚暗忖這提議不錯,贏了正好可以去阿爾格山或者瀛寰殿,大力讚成。薛牧野知道莫天悚和莫桃的功夫,大力反對。
老奸巨猾的孟其雨早料到會有這種結果,趁機又道:“三爺和穀主再爭也爭不出個結果,還傷和氣,我看這樣,我們都聽孟公子的!”
薛牧野想孟恒畢竟是孟道元之子,讚成由孟恒來決定。莫天悚任何人的意見都可以不聽,獨獨此時此刻孟恒的話他必須聽,知道事情要泡湯,卻不好反對。眾人一起看著孟恒。
所有人都低估了孟恒對袁叔永的感情。孟恒大出意料,一下子就慌了神,他的年紀決定他沒本事拿主意,竟然朝袁叔永看。袁叔永自然是幫莫天悚的,也讚成。孟恒便囁嚅道:“那就比試一場。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
薛牧野又急又氣,氣勢洶洶道:“孟恒,你爹走的時候是怎麼囑咐你的?你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嗎?”
嚇得孟恒一哆嗦。袁叔永忙去拉他的手想安慰他。孟恒卻已經醒悟過來,用力推開袁叔永,哭道:“你不是從前那個袁師叔了,你隻幫三表叔不幫我了!”袁叔永很尷尬,一下子僵在地中間。
莫天悚又做好人:“阿曼,瞧你把小恒嚇的!你不滿意就衝我來,為何要對小恒發火?我不過是想去幫你們把翩然找回來,你為何就是不樂意我幫忙?”
薛牧野脾氣再好也火了:“你隻是去找翩然的嗎?你若是能發誓,你找著翩然以後什麼也不做,不要紅玉扳指,也不……”朝孟恒看一眼,咽下後半句話,“我們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若真心想幫忙,我會不願意?”
紅玉扳指對莫天悚來說無所謂,可好容易莫桃都不反對,莫天悚可不願意什麼也不做,再說薛牧野和孟道元緊張的態度都透露出梅翩然似乎也不反對,他如何肯發誓?隻朝莫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