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命穀這個特殊的地方,袁叔永發再多的石子,也不可能擊落閃光蝴蝶,但讓閃光蝴蝶改變方向還是可以的。孟恒大驚,竟然丟下袁叔永,危急之下果然本能占上風,現出背後的翅膀飛了過去,總算是成功將火毽接住,又踢進小圈之中,還沒來得及得意,卻聽父親大聲道:“恒兒,你用翅膀,這一毽子不算,下場一刻時間!”
孟恒一愣,隻好收起翅膀落在角落裏。袁叔永陰謀得逞,大喜飛奔過去,火毽落下起腳就踢。沒人搗亂,依照他的暗器功夫,那可是輕鬆愉快,不片刻,已得五籌。一刻時間還沒到,不過火毽已經燒完。比賽結束。袁叔永得十三籌,孟恒僅得十籌。
袁叔永沒內力不耐久戰,簡直累壞了,一屁股坐下來喘氣,非常發愁怎麼回岸上去,難道又遊泳,再讓人笑掉大牙?
孟恒走過去,委屈地道:“袁師叔,你一點也不照顧小孟恒了!”
袁叔永很難過,輕聲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孟恒的眼淚一下子湧出來,哭道:“我明白,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你現在跟了三表叔,就想幫三表叔帶走我娘。以前你跟著我外公,就幫我娘和我爹照顧我!可是……可是……可是,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自己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真心疼我!”氣衝衝走了。
袁叔永過好半天才明白孟恒在說什麼,孟恒有爹有娘,卻幾乎沒得到過爹娘的疼愛。梅翩然不是不心疼孩子,但孟恒更多的是她用來振興水青鳳尾的工具,梅翩然關注得最多的從來都不是孟恒;孟道元是很疼孟恒的,可他從前無力反抗龍王,曹橫怕莫桃發難,命孟道元去巴相住以要挾莫桃,孟道元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巴相,孟恒根本連他的麵也見不著;至於說孟恒的外公曹橫,從來就沒有一點愛心,孟恒僅僅是他用來控製女兒女婿的法寶。孟恒有奶媽,不過那奶媽看沒人重視孟恒,理所當然對自己的孩子更好,用在孟恒身上的精力也不多。
從來沒人要袁叔永照顧孟恒,可袁叔永自小是孤兒,從心裏心疼等於是孤兒的孟恒,是花最多時間和孟恒在一起的人。看見孟恒傷心難過的樣子,袁叔永開始後悔算計孟恒贏了踢火毽比賽,急急忙忙爬起來追出去。
孟恒還沒有離開,眼眶還有些紅,但看見袁叔永就伸出手,顯然是在等他。
袁叔永鼻子猛然發酸,忙道:“一次輸了有什麼打緊,日後再贏回來就是了!”伸手握住孟恒的手。
孟恒冷哼一聲,帶著袁叔永用力躍出,落在對岸。
不等任何一個人向袁叔永祝賀,剛從縈波水榭出來的莫天悚笑嗬嗬道:“孟恒,祝賀你,你贏了!”
所有人都看著莫天悚。孟恒更覺得這是侮辱,正要抗議,莫天悚又搶在他前麵淡淡道:“桃子說規則的時候說過,隻有用腳把火毽踢進圈子才有效。我數著的,孟恒用腳踢進六次,小永隻有五次是用腳踢進去的,因此孟恒勝。”說完轉身迅速離開。
莫桃和空竹互相看看,忙追上去。其他人自然急忙跟著。
孟恒還反應不過來,喃喃問:“薛叔叔,三表叔為何要這樣說?”
孟道元臉色陰晴不定,轉身也走了。
孟恒剛要追,薛牧野一把拉住他,輕聲道:“小恒,大人的事情你還不懂,回去別打擾你爹。”孟恒忿忿地抗議:“我和你們家的偉江、博江不一樣,早已經長大了!”
薛牧野“撲哧”一笑道:“好,你長大了,什麼都懂,那你就更應該知道,你爹此刻不願意你打擾他。”
孟恒實在是什麼都不明白,又非常想弄明白,知道老爹和薛牧野都是不可能告訴他什麼的,也不再問,卻道:“薛叔叔,我踢火毽把肚子都餓了,是你說的不能打擾我爹,我去你家,讓阿依古麗姨幫我做點吃的好不好?”
薛牧野失笑,點點頭:“你去找你阿姨,叔叔去陪陪你爹。”
孟恒嘀咕:“不是說他不能打擾嗎?”可是薛牧野好像沒聽見,加快腳步追上孟道元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