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栒? 難分輕重(1 / 2)

莫天悚將空竹說的東西一一記下,看看已經快天亮了,告辭離開。

在村口等片刻,田慧才出來,多少有些奇怪地告訴莫天悚,潘英翔睡覺一點也不老實,手一直在被窩裏亂動,片刻不停,比個小孩子還好動。

莫天悚失笑:“這隻和潘英翔的老婆有關係,和我們沒關係。日後你不可放鬆對潘英翔的監視,不過要小心別被無涯子看見,知道嗎?”田慧點頭答應。

張宇源真的非常無聊,剛用完早飯就來找田慧一起去洞淵派,田慧卻沒他那樣清閑,忙著給史輝珍交代事情。

莫天悚揮手道:“你走吧,這裏有我。”等田慧剛和張宇源一起離開,就起身道:“紙上談兵沒意思,我們去船上看看。”

史輝珍組建完成泰峰漁行以後,一直還沒撈著機會施展,大喜道:“好,小人帶路。”一邊走,一邊滔滔不絕開始介紹漁行。

莫天悚從前隻注意過張水生,從來沒注意過史輝珍,聽得很用心,不久發現史輝珍講起漁船遠航貿易是如數家珍,可以為三玄島僅僅是一個普通海島,不主張去那裏。直說小海島沒油水,做生意要去呂宋、琉球、日本、蝦夷;暫時去不了那麼遠,也可以去越黎朝、暹羅、文萊等等地方。除生意以外,幾乎什麼都不知道。

莫天悚莞爾,倒是也滿欣賞的,等史輝珍說完,也給史輝珍說了很多。然後告訴史輝珍,暫時不考慮生意,把所有船隻的食物淡水全部儲備滿,務必要做到一聲令下,立刻就可以起航,不過田慧若是問起來,不可告訴她實情,隻能說準備了一艘船。

史輝珍自然也認識空竹等人,雖然不明白,還是滿口答應。此後兩天,莫天悚天天都和史輝珍在一起做準備工作,空竹一直沒來找過他。張宇源依然不樂意去找潘英翔,陽奉陰違隻肯和田慧去洞淵派,並不是很受歡迎。好在對於正一道未來的教主,葉法常也不敢有絲毫不恭敬的地方,雖然查不出什麼名堂,兩人的日子並不算難過。

梅翩然一去杳如黃鶴,沒有絲毫消息。莫天悚表麵不在意,心裏卻無法不在意,總是要想那副對聯,不知道梅翩然所謂的“內外”何指?難道他還沒把她當成自己人?梅樹壓牆頭,究竟是想進“內”去還想出“外”去?

這天早上起來,送走田慧和張宇源,正要去漁行,外麵忽然傳來喧嘩聲。淒風飛奔來報:“三爺,孟公子和孟夫人帶著孟少爺正在門口下馬呢!”

莫天悚三步並做兩步跑出去,正好看見孟道元深情款款扶著梅翩然下馬,一下子愣在門口,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任東西”?梅翩然要在他和孟道元之間搖擺?抑或是孟道元是“內”,而他僅僅是“外”,梅樹已經隻剩下一枝,不壓牆頭了?

孟恒上前兩步,恭恭敬敬施禮,得意地笑道:“三表叔,娘傳信要我們來幫你,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做,不要客氣!”

莫天悚回過神來,笑嗬嗬道:“你們遠來辛苦,先歇息夠了再說。來,我給你們安排房間。”

莫離的宅子並不大,房間本來就有點緊張,莫天悚正說要去吩咐人騰兩間屋子,梅翩然快步跟上來,笑著道:“天悚,不用麻煩,我們其實昨天就到了,住在你藥鋪的尤郎中家裏。今天是特意來看你的!”

莫天悚無比失望,終究是忍耐不住,微笑道:“我有什麼好看的?左右不過如此而已。數聲吹起湘江月;一枕招來巫峽雲。”這是一個隱字聯,上聯隱“笛”,下聯隱“夢”。

梅翩然捂著嘴嬌笑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禮義廉。”也是一個隱字聯,上聯隱“八”,意為王八;下聯隱“恥”,意為無恥。乃是莫天悚總喜歡掛在嘴邊的話,然莫天悚聽後非常不舒服。

孟道元忙笑著道:“諸子百家不分門戶;名山大川各效文章。”用的是《曹全碑》裏的兩句話,才思顯然不及梅翩然,但心腸可就比梅翩然好多了。可莫天悚更是不舒服。

孟恒得意地大笑道:“簷下蜘蛛一腔絲(私)意;庭前蚯蚓滿腹泥(疑)心。爹,你和他能說什麼?”

這下莫天悚可不大忍得住,正要說話,梅翩然搶先道:“寶劍在手,舞盡滄桑,君縱恩仇;心秤橫胸,難分輕重,我求公平。”

公平?這世上哪裏有真正的公平?難道你陪孟道元從西域走一趟雲南,再陪我從西域走一趟雲南就叫做公平?莫天悚忽然很厭惡,也很累,笑著請這一家人自便,徑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