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娘!不要擔心,我沒事了,頭已經不疼了,你回家裏,我房間的衣櫃裏有500元錢你拿來把醫院的帳結了我們下午出院。”
“你真的沒事了?”
“嗯!”曉潔帶著淚笑著,故意的動了下身體,“你看沒事吧!我說疼是故意的,我想叫你多疼我點,我真的沒事了,你回家拿錢吧!”
母親安心的走了,淚再也控製不住瘋狂的流了下來,頭似乎也在助興疼得更厲害了,其實更疼的還是她的心。她想著昨天還因為車禍慶幸,而今天,禍怎麼會是福呢?曉潔帶著淚自嘲的笑了。
踏著落日的餘暉曉潔和母親步行回到了闊別兩日的家裏,家依然是那個樣子,不知為什麼曉潔的耳畔總是響起潘美辰的歌:我好想有個家,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受傷後能夠想起它……可是家,隻有不懂事的侄子跑到她的跟前甜甜的說:“小姑你怎麼了?你的臉好難看!我好想你!”
“我的臉?”鏡子裏曉潔看到了她的臉,青腫的一邊除了還有些青的痕跡已經好了很多,隻是擦傷的那麵濃濃的血跡已經結了噶紮,像一個難看的補丁貼在那裏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的難看。曉潔輕輕的歎息著,把鏡子拽到一邊。她抱起侄子:“怕嗎?”
“不,男子漢要勇敢!”
“勇敢。”曉潔用手輕輕的刮了下侄子的鼻子,“很好,你最勇敢!”
侄子受了表揚,掙脫了她的懷抱嬌笑著跑遠了。看著侄子的背影人曉潔輕輕的搖著頭:“不長大該多好呀!”
曉潔的身體是不能去幹活的,可是閑置在家裏,伸手去拿煎餅吃飯也覺得不那麼坦蕩,她自覺地承擔起所有的家務活,她們吃的煎餅需要把用水浸泡了的玉米麵用一種特製的石磨磨成糊狀,那是一份並不輕鬆的工作。
要繞著石磨一圈一圈的轉,往往一上午幹下來她那原本就沒有好的頭會更加嚴重了,有一次曉潔實在堅持不住了跑到村裏的衛生室輸了好幾天液才勉勉強強止住了疼痛。
時間慢慢的滑行著,很快就到了麥收的季節,所有的人都投入收割,那是一個熱火朝天的場麵,每張被曬的古銅色的臉上露出豐收的喜悅。
小麥收割後就是種秋玉米,可是老天似乎也同人們做對,一連數日的幹旱,大地被火辣辣的太陽烤的幹幹的,還長著麥茬大地張著無數張幹渴的嘴可憐巴巴的期待著上蒼的甘露,可是雨,可憐的靠天吃飯的農民們無助的而又失望。
最後他們都把目光投向了村東頭那個池塘,那半池塘水成了救命的水,用水把玉米種上再說,不然錯過了播種的季節,玉米這季作物就沒有收成了,原本就沒有多少收成的人們會更貧窮。
村裏的男女老少一起出動,肩擔手提,用水車推,那是多麼熱鬧的場麵,水桶的碰撞聲,人們的嘻鬧聲,因為碰撞發出的爭吵聲。曉潔也和所有的人們一起加入到這個搶種的行列裏,到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受傷的不止是頭,腰的脊椎也受到了傷害,一天玉米種下來腰痛的直都直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