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碼倒是撥通了,可是沒人接,反而身後一陣門鈴響,張子陽抬頭道:“歡迎光臨。”
許念然扭頭,然後石化。
大魔王陳與非,笑得陰測測的倚在門框上看著自己。
“哢噠一聲,”許念然手上的手機摔到地上。
“我的土豪!”張子陽心疼的嚎了一聲,呼天搶地撲過來,撿起來又吹又擦。
許念然現在無心他顧,長久相處的經驗告訴他——讓陳與非擔心,這後果,會比給他丟臉還要慘。
“我錯了。”迅速立正站好,雙手五指並攏緊緊貼著褲縫,隻是不敢抬頭。
“錯哪兒了?”陳與非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反而讓許念然心裏開始打鼓。
許念然委屈死了,心道:孤追凶不成被搶走手機、還摔破了皮、又被這神棍貼了張破符,如此倒黴無處撒嬌,居然還要先認錯悔過?
當然這隻能想想,為了屁股的完好無損、為了回家不被罰站軍姿、為了自己還能繼續呆在陳家、為了哄好這個給自己吃穿用住行的老板、為了拿回玉璜……
為了,為了不讓他生氣。
“我不該發呆坐過站、不該走在路上打手機、不該自己追壞人、不該沒有跟你報平安……”許念然想了想,好像就這麼些了吧?
陳與非輕笑一聲,道:“說得挺溜啊?早就打好腹稿了吧?”
嗯?似乎他不生氣了。
“與非哥哥我錯了,我不該讓你擔心了,對不起。”良好的認錯態度,是不受皮肉之苦的重要前提,要時刻牢記、堅決貫徹,嗯。
看她這麼軟軟哀哀的認錯,陳與非還有個鬼的火氣,他朝許念然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許念然剛走近,就被他拉到懷裏一隻手摟著。
“摔哪兒了?一身灰塵!”大魔王低聲問道。
麵對大魔王的關心,許念然心裏的小燈泡再次亮起。
攻心為上!四個閃亮亮的大字好像LED顯示屏一般,在她腦海裏滾動播放。
“手肘、膝蓋,還有、還有手掌這裏,搓到單車輪子,也破皮了!”許念然趕緊把腦袋埋在陳與非的胸口,使勁的蹭。
陳與非“嗯”了一聲,看她都是一點輕微的皮外傷,也就放心了,低聲道:“傷口回家再處理吧。”
許念然點點頭,順從的跟著陳與非想走,張子陽大喝一聲:“站住!”
張子陽捏著自己的愛瘋土豪,邊緣被許念然剛才磕了一個凹,為了這手機,他要以一天三十塊軟妹幣的工資為自己姐姐打工四個月,多麼來之不易啊?
結果被許念然摔了個小坑,心都在滴血。
“你賠我的手機!”十五分鍾前的許念然的台詞,張子陽重新念了一遍。
許念然吐吐舌頭,道:“對不起嘛,我也沒有錢,你要是有耐心,等我攢一年零用錢再賠你,不過在那之前,你先賠我手機。”
“你你你,你的手機關我什麼事?”張子陽被她的歪理氣死了。
“你的單車礙了我的事!要不然我都追到那個搶匪了!我的手機也是這款啊,很貴的!”許念然一想到自己被搶走了唯一的娛樂工具,難受得撅起嘴巴。
陳與非看兩個小孩吵嘴,打量了店裏的擺設一圈,店麵很擁擠,似乎就一個吧台、一個房間、一個樓梯、一個大門口而已,不過各種風水擺設倒是齊全。
他看了看簾子上的“未知軒”三個字,問道:“你跟張子殷什麼關係?”
張子陽沒料到陳與非會說出自己姐姐的名字,愣了一下道:“她是我堂姐,我叫張子陽。”
話音剛落,一個人從二樓的扶手上方探頭出來,笑道:“我怎麼好像聽見有人提我的名字?”
……
未知軒的二樓,也就一個房間,臨街的一麵雕花窗戶向外推開,裏麵有一套羅漢榻、木茶幾、一張書桌、一套組合櫃、窗下一張貴妃榻。
“陳少,隨便坐。”張子殷長發及腰、穿著一套民族風的長裙,手上腳上耳朵上脖子上甚至頭上,戴著各種民族風的飾品,許念然覺得她比張子陽看起來還像神棍。
起碼張子陽就是T恤牛仔褲一副學生樣,不會打扮得像個孔雀一般。
“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裏開店,我也隻是聽旁人說起過。”陳與非拉著許念然坐在羅漢榻上。
“誒?是哦,我們才合作過一兩次,你還沒來過我這裏呢。沒想到,今天這兩個孩子倒是有緣。”張子殷掛得琳琅滿目的手抬起來,指了指正在泡茶的張子陽和正在打量自己的許念然。